谷老頭眼中又一次跳動起了淚光。
時尋說的這些,都是他已經在心底壓抑了太長時間的委屈。
過去他無法和任何人說,也沒有人會相信。
他一直以為,或許到自己人生盡頭,都沒有機會讓這段往事重見天日。
誰知道,今天一個才和他見面的人,竟然就如此輕易地,說出了那些他壓抑心底太長時間的痛苦?!
“我看你體內開闢的經脈,估摸了下你的開闢順序。如果我沒有看錯,你修煉的應該是望氣宗外門的築基法訣。”
望氣宗已經是一個小門派,不怎麼起眼。望氣宗的外門更沒有多少存在感。
可就這樣的一份築基法訣,對沒有更多機會接觸修行的普通人來說,那就是僅有的修煉渠道。
但這樣的渠道,即便擺在了這些人面前,也未必有人相信那是真的。
谷老頭就是那難得相信了、並且實踐了,還有天賦實踐出一定成果的人。
只可惜……
一切都在很多年前就被毀了!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被彩砂城上上下下都瞧不起的糟老頭子。
谷老頭長嘆一聲。
“是。這位大人,您看得真準。我修煉的那本功法上就寫著望氣宗外門築基功法字樣。大人,您要我將它找出來給您看看嗎?”
時尋原本對這些東西並無興趣。以他現在境界,即便是蜀山的頂級功法都不見得能被他放在眼裡,何況這樣一個小門派的外門入門功法?
只是對上谷老頭雙眼,他就看到谷老頭眼中的痛苦絕望。
他的心軟了軟,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自動換了個樣。
“也好。”
谷老頭進入內室,將用牛皮包得極好的一小本舊書拿出來。
書上看得出被反複翻動的痕跡。
終究書已經上了歲月,又經常被人翻動,邊緣已經變得凹凸不平了,看起來脆弱得彷彿隨時都可能碎掉。
谷老頭將書地給時尋的動作都無比小心。
時尋輕輕翻動。
書上有一些筆記,但這些筆記的痕跡都相當古老,顯然不是谷老頭留下的。
他看看書,又抬頭看看谷老頭,還沒問,谷老頭就說了:“這些都是我太爺爺留下的筆記。當年我太爺爺一度加入瞭望氣宗,只可惜太爺爺他沒有辦法築基成功,不能繼續留在望氣宗內,只能保留一個弟子身份,再帶著這本書回家了。這上面的筆記都是我太爺爺回來後反複鑽研時留下的。”
時尋快速將這本書看完,再問谷老頭:“那你呢?你就是照著筆記上說的修煉的?”
谷老頭的笑容苦澀得很。
“我也沒辦法,我不大看得懂這書,而且我又沒有其他人能問,也就太爺爺留下的這些筆記最容易看明白。可應該是我太笨了,我很多時候看著太爺爺寫的這些,都覺得我理解的東西和太爺爺寫下來的不一樣。
我試著按太爺爺的筆跡修煉,可修煉不出什麼東西,只好還是按照自己理解的來。後來好不容易有點成果了……唉!”
時尋眼神古怪地看著谷老頭。
“你知不知道,你太爺爺才是走錯了路那個?你的理解才是對的,要不然你當年也不會只差一步就能築基成功。”
谷老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什麼?!”
時尋輕哼:“你當年究竟是怎麼被廢的?望氣宗是蜀山的附庸,你當年要是能築基成功,就能算望氣宗的弟子。這樣看來,我也該幫你報個仇。對了,還有那教堂,你知道多少?都說了吧,一併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