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瓦文,自始至終保持著沉默。
他大多數時候只專心看著自己手中的權杖,此外,他的目光最常看向的就是時尋了。
既已被瓦文這麼格外關注了,時尋也愈發肆無忌憚地與瓦文對望。
盡管沒有再用上瞳術,他依舊從瓦文的一些動作中看出了不尋常。
時尋瞳術所見中的瓦文軀體與靈性有所分離,而肉眼看去,也明顯看得到瓦文的很多動作都不大自然,尤其在低頭看權杖時,瓦文更像在給權杖傳遞著什麼。
時尋暗暗冷笑一聲。
即便這個瓦文不是他要找的烏鴉侍者,肯定也是有問題的!氣息純正又如何?像光明聖子,可不就能透過邪神的某些手段,直接偽裝得能將光明神都騙了過去?
而他現在沒有看出什麼,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獸王忽然哀哀地嘆了一聲。
他輕拍著巴勒頓的手背說:“若非這段時間發生在各地的事情很多,我們派去追捕邪神信徒的隊伍也損失慘重,我也不想會這時候就要將獸王的位置傳給巴勒頓。我現在就盼著他能在繼位的時候,多得到一些獸神的祝福,這樣也好讓我們多出一名可以和邪神信徒對抗的強大半神。”
獸王說著,忽然捂住胸膛低嗽幾聲。
他已經很小心地掩藏著自己的不適,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依舊是一股揮之不去的垂暮氣息。
等他的咳嗽稍停,他又嘆了口氣,緊接著苦笑了下。
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沒有精神了。
他的目光在時尋身上稍頓,是想說什麼,卻又不知當說什麼的複雜。
而後他終究什麼都沒說,只揮了揮手,示意在旁侍候的獸人上前,把帶五公主他們到休息的地方。
這些在旁侍候的獸人一點都不像都城大街上的獸人衛隊那般存在感十足。
甚至他們都已經在宮殿裡站立了這麼久,不少精靈都等到他們此時從站立的角落走出,來到大殿中間行禮,這才意識到他們的存在。
為了招待這些來參與巴勒頓繼位大典的客人,獸人王宮早已準備了多間空閑宮殿。
時尋此次和精靈族的一起來,於是也跟著住進了為精靈族準備的宮殿中。
帶路過來的獸人引著五公主等進入宮殿之內,再行過禮,就退出殿外,要回去給獸王複命了。
五公主環顧四周,目光快速鎖定幾個角落。
在這角落中,都有微笑著的獸人侍立。
他們同樣存在感極低!
若非五公主實力強,現在又是有意尋找,只怕還未必能發現他們存在。
這又是一件從未有過的事。
五公主也曾在獸人王宮中住過數回,哪一次不是覺得這些侍候的獸人宮女活潑好動?又何曾見過她們這幅樣子!
不過精靈族這次來到獸人王國中的其他精靈,看起來都像沒有發現問題。
一座宮殿裡有好些房間,現在的他們都已經開始討論起自己要住哪間房間了。
五公主心內愈發警覺。
她摸了摸自己手上帶著的一枚指環。
若非這指環正散發著清涼的氣息,讓她始終保持冷靜,她真懷疑現在的自己是不是也會像其他精靈一樣,已經忘記了暗藏的危險。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給其他精靈傳音,是不是就能讓這些精靈都意識到問題,並且真正時刻保持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