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諾和這曲子的聯系竟然這麼深!
聽著他的吹奏,就能真切感受到已逝的那位神留在在曲子中的悲傷?
那位神確實是悲傷的。
即便祂已死了,但後來樂神藉助著祂的祭歌修行,欺騙著村民,讓村民們繼續唱著祭歌,卻往整個祭祀儀式中新增了內容,這些事,祂都能知道。
畢竟,那可是祂的祭歌啊!
村民們唱一次,祂就有一點力量重新凝聚,讓祂感知到外面發生著什麼。
只是祂什麼都不能做,甚至祂剛剛獲得的一點力量,又被樂神奪走了。
所以祂只能悲傷。
一為了自己的隕落,還找不到複活的希望;二為了被樂神欺騙的那些村民。
阿諾不知道這些。
他忐忑地問:“我真的能給它取名字嗎?”
時尋聽出他的躍躍欲試,安撫笑道:“當然可以。而且我覺得沒有誰比你更合適了。”
“那……”阿諾低頭看著手中的紫竹豎笛,“我想給它命名為《映山》。”
“映山?”
“對。”阿諾再抬頭看時尋,目光中就滿是堅定,“我感覺得到,那位老爺爺眼中倒映著一座山。他一定很愛、很愛那座山。而這首曲子,也應該和那座山有關。就給它命名為映山吧!”
時尋忍不住在心底又感慨一回。他說話的語氣卻比先前還要柔和許多。
“好,那就叫映山。”
接下來,時尋也沒再問阿諾記住了多少,就開始將《映山》拆分為九節,一節一節地教給阿諾。
今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只準備帶著阿諾將第 一節粗略學一學。
萊倫多和酒館老闆都知道自己不是學這的料子。老闆不通音律,萊倫多會的也只是一些簡單的曲子,離學這種高難度曲子的差距太大。
兩人就自覺地去了準備晚飯。
晚飯過後,酒館漸漸多了人。
來酒館的人多少提了東西,有人帶的是釀酒的材料,也有人帶的是自己做的一些小點心。
老闆忙了起來,時尋就和阿諾一起到三樓繼續練習。
不過酒館的隔音並不好,時尋也沒有用法術隔音,所以他帶著阿諾練習的笛音還是能傳到樓下,而樓下偶爾有比較大聲的說笑聲,樓上也能聽到一些。
阿諾練習得很專心,反而是時尋不時聽著樓下的對話。
時尋是等酒館裡的人漸多後才帶著阿諾上樓的,所以樓下有不少人知道城裡來了外鄉人。
再有笛音斷斷續續地從樓上傳來,很快,其他人就從老闆或者萊倫多口中知道今天發生的事。
萊倫多滿心希望城裡的大家都知道,害得城中沒有了新生兒的根本不是阿諾。所以他不遺餘力地和大家說時尋和褚東齋身份怎麼高,是蜀山的大人物,真正值得他們相信。
其他人多半聽得半信半疑,只沒有當著萊倫多的面笑萊倫多輕信。
萊倫多急得很。
偏他越希望讓其他人盡快相信自己的話,就越讓其他人不以為意。
樓上的時尋聽著樓下傳來的種種聲音,頗無所謂地笑笑,繼續認真教導著阿諾。
城裡的其他人究竟怎麼看阿諾,他還真不怎麼在意。
這大半年來,阿諾該從其他人那裡得到的失望,都已經得到過了。哪怕這時候其他人都轉變對阿諾的態度,也不過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