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攏了攏手心,但小木頭看他的目光不曾變,甚至有些指責他掩耳盜鈴的意思。
他便無奈一笑,點了點小木頭腦袋,傳音道:“放心吧。我有分寸。別忘了你的修行之路都是我指點的,我很清楚自己現在做的事情絕不會影響我今後的路。”
小木頭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
時尋唇邊笑意愈發柔和。
他輕聲安撫著小木頭。
“之前我確實比較擔心用祂的力量會影響我的道的問題,就連祂也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並不想讓我接受祂的力量,免得我的路走得不好,也影響祂更進一步。
不過最近和塔主的手下交鋒數回,又遇到了畫神、樂神降臨到這個世界的意識,我忽然發現,我其實可以用另一種辦法修我的道。這時候借用祂的力量,我能受到的限制就少很多了。
你也知道,我來這裡之前,我還要將祂之前注入我體內的神力中蘊含的法則剔除。還是見到樂神後,我之前模糊的想法清晰了些,才敢讓祂給我留下法則烙印。”
所謂的法則烙印,指的就是時尋掌心的沙漏印記。這小小的烙印,就是通往他身後那位神明掌握的至強法則的大門,能讓他也能隨意動用那種法則的力量。
當然,這依舊需要消耗時尋本身的力量,但對時尋的消耗就能下降到極少的程度。
而這一切的變化,恰發生在時尋和深淵怪物戰鬥期間。
彼時,這島上根本就沒誰有工夫注意天上一度出現淡黃星子,並且有一點星光穿透空間沒入時尋體內的事。
小木頭的情緒漸有恢複,但還是有著幾分自責。
對此,時尋也別無他法,唯有等小木頭自己想明白。
另一邊,田鬼王和許鬼王也將徹底失去戰鬥力的百石真人完全控制住了。
百石真人畫在衣服裡側的符文和畫在面板上的符文並不是同一種。百石真人面板上的符文能引動虛空中的東西現身,但他衣服裡側的符文,更多的是對鬼怪充滿殺傷力。
百石真人面板上的符文看上去還很新,應該是最近才畫上去的,但衣服上的符文,就顯然已經有些歷史,大概很久以前就開始準備了,陸陸續續地不斷往符文中補充法力,讓符文的威力變得更強。
顯然,哪怕之前百石真人並沒有在亂葬崗那邊見過田鬼王和許鬼王變成鬼,但發現那邊有鬼城後,他多少就已經想到這種可能性,並且早早做好了準備。
虧得修士都有些去除汙垢的能力,因此即便百石真人這衣服多年沒有洗過,依舊不會散發異味,看上去也幹淨整潔。
縱然百石真人現在失去戰力了,但他留在衣服上的符文確實個田鬼王和許鬼王帶來了一定幹擾,還是不畏符文威力的魔螺出手,將百石真人的衣服去掉,才讓兩位鬼王輕松控制住百石真人。
田鬼王索性上了百石真人的身,許鬼王則上了嚴崇衛的身。
就這樣,一行人回到城中。
兩大鬼王出手,兩大鬼王的身後還有許多熟悉怎麼應對普通人的大鬼,尤其是昔日跟隨在狼頭鬼王身邊的那些大鬼,更有著不少對付人類的本事,現在這些大鬼還急切地要在田鬼王、許鬼王面前表現,生怕自己表現不好,自己的前途就沒了,因此百石真人和嚴崇衛兩人很快就陷入了神智混沌中。
他倆雖然神智混沌,但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反而記得特別清楚,而且還知道要實話實說。
翌日,一直到日上三竿,嚴崇衛才開始動用自己城主的權勢,要將城中的百姓都召集起來。
他要和百石真人一起宣佈一件大事。
很多往日跟隨著他的人都不知道他準備做什麼,他也不肯去說。
一直到城中已經很多百姓都聚集過來了,嚴崇衛才開始坦白自己先祖如何和百石真人聯手,害了當年的田頌武城主一家,還有許畫悠等許家人。
那些召集來的百姓被這訊息嚇得什麼話都說不出,至於嚴崇衛的隨從更恨不得立刻就將嚴崇衛拉下去,不讓嚴崇衛繼續說。
可他們都在這時候渾身僵硬,動不得,也喊不出話,遍體冰寒如墜冰窟。
另一邊,百石真人竟然也在坦白自己當年犯過的惡行,尤其說了當年致使田頌武等人死亡的邪神生命都是他引過來的事!
不遠處,屋簷的陰影處,時尋並兩位鬼王站在一起,靜靜看著這一切發生,聽著周圍百姓議論紛紛。
兩位鬼王眼中已噙滿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