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痛得只能滿地打滾。
它自以為在這種強烈至極的感受中,它應當不會再對其他發生的是有所知覺。
時尋的聲音卻如此清晰地傳到它腦海裡。
“關門。”
只是兩個字。
這兩個字甚至比時尋之前讓它回來的語氣還冷淡。
它艱難地運轉著因疼痛而變得麻木的大腦,終於意識到自己為何要經受這樣的折磨。
它已經痛得只能用滾的,卻還不得不滾回那道大門邊上,從深淵這邊將通往鬼城城主府地下宮殿的大門關上。
在門縫完全合攏那刻,劇痛感淡去。
可也是那刻,它隱約地聽到了一道笑聲。
那笑聲是真的。
魔螺被時尋瞪了一眼,才忙止住笑聲,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時尋給深淵怪物的花印確實和給魔螺的花印極不相同。
簡單區別,那就是等級差別巨大。
魔螺的花印是在魔螺和時尋之間形成了雙向的聯系,但給那深淵怪物的花印,則是時尋單方面能對深淵怪物形成控制,而且這種控制還比時尋對魔螺的控制嚴格得多。乃至於,連魔螺這樣的,得了更高階花印的,其實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操縱深淵怪物。
深淵怪物回到深淵就試圖無視時尋,立刻被時尋用花印教訓了,魔螺也循著花印間的聯系感受到了。
時尋沒多理會魔螺。
他轉眸望向田、許兩位鬼王。
“你們打算怎樣?”
狼頭鬼王已經沒有了反抗能力,這座鬼城今後只會被這兩位鬼王掌控。
兩位鬼王對望一眼,還是田鬼王往前站了一步答話。
“這位大人,我們只想管好這座鬼城,讓這些漂泊的鬼魂能有一個安身的地方。我倆一定會盡力管好這些鬼,不讓它們再有到城中為禍的機會,還請大人饒了它們吧!它們此前所作所為,定然都非它們自願,而是被狼頭鬼王它們控制之後的身不由己!”
許鬼王忙也上前一步幫腔,話中盡是會輔助田鬼王管好鬼城,希望時尋不要滅掉鬼城的意思。
時尋等著他們說完,才又問:“你們就對那座城沒有任何想法?據我所知,那座城也應該是你們田家人當城主,而不是現在這嚴家人。”
兩位鬼王再度對望一眼。
田鬼王臉上的悲傷尤其重。
他長嘆一聲。
“我田家的人都已經死絕了,全部都在這鬼城中。我要人類的城,又有什麼用?我雖然現在是鬼,但我以前也是人。我也希望現在城中的人可以活得好一些。我們人和鬼互不打擾,那才最好不過。哪怕那座城現在姓嚴,而且是我的仇人,但我的仇人也只是嚴家人,還有那個百石真人,城中其他百姓終究是無辜的。我又何必要讓他們受到牽連?”
時尋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田鬼王在時尋的目光下絲毫不懼,可見剛才所說,全部出自真心。
時尋沉默半晌,忽然問:“那你有沒有興趣找你的仇人報仇?”
田鬼王一怔:“報仇?”
“對。”時尋微微一笑,“那兩個人挺有趣的,面對今夜這種百鬼夜遊的盛景,沒有一個想著要幫城中百姓,反而都在想著自己逃跑的事。不過他們的運氣有點不好,之前遭遇了鬼打牆,現在還沒逃出多遠。如果你想報仇,那我可以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