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使者怎麼都忘不掉他看到的最後一幕。
那時候的煉金之塔已經崩碎得差不多了。
而一直被畫神神力禁錮著的他,也終於找到了脫身的機會。
但那時候,他看著畫神的神力重新凝成畫神的身影。
畫神就站在時尋面前,對時尋的態度似乎相當恭敬。
而後呢?
大使者不知道了。
他急著將自己神降體所看到的一切傳回本體。
可是時尋只伸出了一隻手指,指尖纏繞著一點星光。
那星光就跟隨著他的神降意識,一直回到本體,對他的本體造成傷害。
大使者再緩了一會兒,不由想起畫神的事。
早在當年,曾經和畫神極為要好的樂神就覺得畫神對塔主的心不再忠誠。原本樂神和畫神都有一道神念降臨此界,分別在不同的地方,替塔主經營著勢力。樂神在陸地上經營,畫神則在海底經營。畫神所在的地方,正是長弓海域海底。
在樂神的勢力已經初具規模後,畫神的勢力竟然還沒有多少動靜。
這事情終於引起了塔主手下的其他人注意。
最後,他們才發現,畫神竟然對塔主的事情並沒有多麼上心,根本就沒有用心經營,甚至,在畫神控制下的長弓海域,海怪們的表現連那些沒有誰來引領、只憑本能要覓食就覓食不覓食就玩鬧或者修煉的普通海怪都要乖巧,更別和說那些有邪神勢力特意引領鬧事的海怪比了。
也就是在那之後,塔主對畫神動手,而塔主手下在這個世界的半神出手對付畫神降臨來的神識。
在這個世界的塔主手下基本都以為,畫神已經死了。
而長弓海域,則由新成立的森羅島負責,在那裡建立起了一個王國,又扶持起了一個海怪王。
這一切看起來有不少的事,實則都在百年前天地巨變後短短一年內就發生了。
在對付畫神期間,就有一大群正道修士襲擊了樂神建立起來的勢力,最後逼得樂神不得不另找一個棲身之地。
甚至到現在,樂神的那道神念都沒辦法從那棲身之地離開。而正道修士,尤其是蜀山的正道修士,一直都對那裡盯得極緊。樂神當年能保住自己那道神念,其實也算僥幸了。
不過樂神始終是神明,哪怕只是一道只能躲在一個地方的神念,經過了這些年的修行,樂神的神念都已經強大了許多。只不過只要樂神這神念一動,就會引來蜀山關注,並讓蜀山隱藏起來的強者都在第一時間出手,樂神的神念這才始終蟄伏著。
但現在,已經到了要請樂神的神念對付時尋的時候了!
盡管烏鴉一定已經將這事和過,大使者還是不由得擦幹淨黑水晶上的血跡。
他準備也和一聲,好讓樂神更加重視時尋的事。
像時尋這樣的心腹大患,絕對不能再留了。
與此同時,半位面世界崩碎形成的空間亂流中,時尋攏著眉心,不善地看著對面五彩斑斕的身影。
那正是畫神留在煉金之塔裡的一道神念。
畫神對著時尋遙遙行了一禮。
時尋冷哼一聲,袖子一甩,側身避開,竟是不肯受這一禮。
畫神正要也跟著換個方位,怎麼都要對時尋行禮。
時尋抬手指了指上方的淡黃星子。
“值得你拜的是祂,不是這世界的我。”
畫神微怔。
祂對著淡黃星子行完禮後,才對時尋笑道:“祂也好,你也好,又有多大差別?”
“差別可大了。”時尋面無表情,“你不可能算計得了祂,但你算計得了我。畫神啊畫神,你倒好手段,還擔心自己的徒孫不能繼承你的衣缽,竟在百年前就替它鋪好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