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又是一怔,才點了點頭:“他城裡有一套屋子,是他家裡留下的,不過他很少在那裡住,那裡早就變得亂七八糟了。他大多數時候都住在城外。那裡是他平常鑽研煉金術的地方。那地兒的味道可不好聞,東西擺得也亂。他城裡的屋子這麼多年都沒收拾了,也就髒一點,但他城外那兒可是自個兒弄得不成樣。”
“有地方就行。”時尋仍帶笑容,“那就麻煩你去準備兩人份的飯菜,用食盒裝著,我帶去他那裡,我到他那裡和他說會兒話。”
老闆忍不住“啊”了一聲,還是被時尋催促一句,這才忙進了旅館,直奔廚房。
時尋則走到阿維德面前。
早在時尋走過來時,阿維德就開始避開時尋目光。
等時尋在他面前站住,他更下意識退了一步,低了頭不敢看時尋。
“我聽老闆說,你叫阿維德?你好,我是時尋。我看你像是有話想和我說。”
阿維德這才抬頭看了看時尋,又飛快低下頭去,神情扭捏得很。
“我……”
他支吾著說不出話。
時尋輕笑一聲,又道:“如果是和煉金術有關的事,我說不定真能和你討論點什麼。”
阿維德又驚又喜地抬頭,一個激動,好險沒抓住時尋雙手。
還是他緊要關頭意識到自己身上確實髒亂得很,方沒碰到時尋,訕訕地縮回手。
可他語氣中的激動已經藏不住。
“我沒有辨認錯?你真的是會煉金的?我就說!我一看到你,就覺得你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氣息,很像我家裡那些東西散發出來的氣息,如果我找你,你肯定會明白我在說什麼,而不是和那些人一樣,自己什麼都不懂,反過來就知道指責我做的那些事都亂七八糟……”
阿維德的話簍子一開啟,就說個不斷。
時尋有些明白為何旅館老闆等人對阿維德的態度都這樣了。若真是誰對阿維德稍好一點,就能被阿維德這樣煩著,那肯定哪怕對阿維德有同情憐憫或其他感情,都早晚要被消磨一空,只盼離阿維德越遠越好。
尤其那些人,確實完全不懂阿維德說的話!
在等旅館老闆將食盒拿出來的短短時間裡,阿維德就已經說了一連串的話,其中還涉及了大量煉金術語,這如何指望城中的這些普通人能懂?
等老闆帶著兩個提了食盒的夥計出來,時尋就要阿維德帶路,到阿維德住的地方,兩人再慢慢說。
阿維德興奮了,也不曉得說幫時尋拿食盒,一個勁繼續說個不停。
倒是旅館老闆覺得不好意思,問了要不要派店裡的夥計幫忙提著食盒過去,卻被時尋拒絕了。
就這樣一路出了城,還繞了好長一段林間小路,阿維德才帶著時尋來到一間幽森的小屋裡。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下,小屋更顯得陰森恐怖。
進入了屋裡,阿維德點起了燈,這才有了亮光。
然而陰影更多。
旅館老闆真沒有誇張了說。
阿維德的屋子,確實亂到極點,就連現在給時尋騰出一個坐的位置,還要將時尋提過來的食盒擺好,把裡面的食物拿出來,都要阿維德匆忙將一些東西捲起。
時尋吃得並不快,阿維德也不在乎吃,只在乎說話。
他說的東西,就沒離開過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