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在場的其他光明教會的人,卻因地位不夠,對此還一無所知。
他們只能從蓋普曼和褚東齋的臉色變化中猜到,這事絕對事關重大。
時尋沉默半晌,才說:“還有我今天出海的時候,在海底感受到的氣息。原本我以為我已經夠高估他們了。”
他抿抿唇,難得的,聲音有些發幹。
“也許我對他們的重視程度還不夠。我和蓋普曼傳音說過,我去到海上,靠近海底那地方的入口,就覺得這一次去了,或許就沒機會回臨羨村了。現在……或許進去那裡後,要解決那裡的問題,就連我都要付出慘痛代價。”
褚東齋一驚,急問:“就不能等找來更多人再去?”
時尋搖搖頭:“不行。臨羨村沉沒之時,海底也有一個陣法被啟動了。如果我們不盡快趕去,那我之前找到的入口就會作廢。一座村莊可以沉沒,為什麼海底的土地就不能移動?就像當年,邪神的力量就讓整個世界的地理都發生了這麼大變化。他們絕對有這樣的本事。”
褚東齋再問:“神降也不行?”
“不行。如果進入海底之前,就先請來神降,神降者的氣息根本做不到完美隱藏,反而會破壞我們先潛進去打聽的計劃。這一次入海,要將海底那地方毀掉,更要弄清楚邪神究竟想在那裡做什麼。至於入海之後,到了邪神的地盤,請神降就太難了,沒多大意義。”
蓋普曼霍然站起,堅定道:“時公子,你說,我們要做什麼?我們都聽你吩咐。只要有需要,現在在弓屏島,乃至在這長弓海域的一切光明教會成員,都可聽你吩咐行事。”
“這倒不必。”時尋微露笑意,“人多不見得就管用,大多數人還是實力不夠,讓他們參與進來反而只會礙手礙腳。他們最好還是繼續做原來的事,非說有什麼事要他們幫忙的,那就處理好臨羨村這些人的問題,好好和他們說清楚邪神的可怕,讓他們知道像他們之前那樣長期和邪神使徒住一起,並不是讓他們保住安寧的好辦法就好。至於海底那邊,按原計劃,我和你去就行。”
褚東齋忙道:“少主,您可不能將我落下啊!”
時尋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問:“你不是擔心危險?反正這一去,我這身外化身不怕死,你要死了,那可就真是死了。”
褚東齋苦笑不已:“我此次下山,就為少主,哪能說因為危險,就棄少主不顧?少主,我怕危險,也只怕少主您出事,我自己算什麼?”
時尋呵呵一笑,並沒答他,更令褚東齋忐忑不已,唯恐自己好不容易看著和時尋已經略有好轉的關系,此時又因自己剛才不慎說錯話而變得惡劣。
褚東齋眼看著時尋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那我們準備一下,今晚就再出海。”
他瞄瞄蓋普曼,見蓋普曼對他點頭示意,這才心中一定,知道自己今晚能跟著一起去。
但馬上,他心裡又覆上無奈。
時尋可是他的少主啊,怎麼蓋普曼對時尋的瞭解比他高那麼多?
時尋並沒留在這未建好的教堂中休息,而是又一次祭出木劍劍鞘,讓木劍劍鞘浮在半空變大,他就躺在其上,雙手背在腦後,默然看著藍天。
他在自己身邊施加法術,隱沒了身形,不讓普通人有機會看到他這樣飄在天上,不過像蓋普曼之類的修士,還是能看到他就在那裡。
小木頭手持殊華劍,坐在時尋身邊,而魔螺則被時尋從袖間甩出,落到劍鞘末端。
眼見魔螺有往時尋身邊湊的打算,小木頭嗖的一下就到了魔螺旁邊,用手撥了撥魔螺,再搖搖頭。
魔螺茫然抖了抖觸角。
它確實不大明白時尋現在想做什麼。
但隨著劍鞘中有力量快速流轉,封印在劍鞘內的邪靈木人、烏鴉化身、井底怪物都出現異動,魔螺才明白幾分,卻還不敢肯定時尋要做什麼。
它只清楚,現在自己真不能上前打擾時尋,唯有蜷縮在劍鞘末端,悄悄打量著睜眼看天的時尋。
它看得到時尋指尖在劍鞘上輕輕勾畫著什麼,劍鞘中封印著的三個怪物都有某些氣息被時尋提取出來,又被時尋壓了回去。
魔螺心驚不已。
在它感應中,劍鞘上的符文形成的封印已經岌岌可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被破掉的可能。
三個怪物中的最強者烏鴉,更好幾次就將符文形成的封印沖破一個小點,眼看就能從中逃出,便是不能完整逃出去,應當也能給烏鴉本體傳遞某些資訊。
雖然劍鞘的封印空間不似時尋的小洞天重要,但烏鴉化身被封在劍鞘中,和時尋那般貼近,魔螺不敢想象烏鴉會不會在這段時間裡就發現了時尋的某些弱點。
還有此次時尋等人商量入海的事!魔螺更擔心被烏鴉知道,烏鴉這位塔主手下又要往海底派人,更加大時尋等人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