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出一步,他身上白衣就多出一朵盛放的彼岸花。
等他走到格雷身邊,他衣服上已重重疊疊鋪了許多彼岸花,看起來繁複玄奧,精美得不似凡間能有。
他眉心也多了一朵彼岸花印。
格雷微怔。
此時的時尋給他的感覺,像變了一個人。
連時尋的氣息都發生了變化。
硬要說,就只有“神降”最適合形容時尋現在這狀態了!不同於投影降臨的神降,而是神明選定某個人當做自己的“容器”,降臨到某人身上。
格雷不由抬頭看夜空。
黑夜晴朗,天幕看著特別高遠,兩輪血月夾著一顆淡黃星子,血月籠著一層血色霧氣,淡黃星子卻是一貫的傾灑著微光。
格雷不由想,真的是神降?
時尋眸底翻湧著血色花海,神色淡漠凜然,如神祇尊貴不可侵犯。
“結束了。”
他語氣也帶了某些神祇對眾生的漠視。
被他提著的、只有上半身的木雕掙紮著,不斷翻湧出邪神力量,從時尋手上逃脫。
時尋單手捏著它後脖子,並沒捏多緊,按理說它如此劇烈地抖動,應該有機會掙脫。
偏時尋的手像牢牢黏在了它後脖子上一樣,它的掙紮都徒勞無功。
它凝聚的邪神力量,堪堪靠近時尋,就無聲無息消散,宛若從不曾出現。
“格雷,跟我來。”
格雷連忙跟上。
時尋一直來到神像邊。
他拔出小木頭背上的劍。
劍刃已分成兩叉的木劍被注入他的劍氣,短暫恢複正常。
時尋手腕一抖!
木劍完全沒入神像。
格雷嘴微張,險些喊出聲。
哪怕知道神像已被侵蝕,這仍是祂的主的樣貌,祂下不去手,也不大見得慣別人下手。
神像應用石頭雕成,而今木劍伴著劍氣在神像內部炸開,就將它炸成大量石灰和碎石塊。
可還有最特別的!
那該是一個木頭人的下半部分,長腿線條極美。
格雷不敢置信地看著時尋提著的木頭美人上半身:“這是……同一個?”
“對。”時尋彎唇,拍拍木頭美人的臉,“要不是你貪,你在庫房地下的佈置說不定真將我瞞過去了,為了吃一點信仰之力,就這樣暴露自己,你覺得值不值?”
木頭美人憤恨地瞪了眼時尋,忽換成極動人的笑臉。
“值呀!有什麼不值的?你身上還是沒有任何信仰之力的味道,但你現在是神降狀態嗎?嘻嘻,烏鴉大人來,說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人,讓我幫忙留意著,我就對你起興趣了。現在雖然被你發現了我真身,但是呀。”
木頭美人瞄向臉色陰沉的格雷,又嘻嘻笑了幾聲:“能看到一位聖徒這樣的表情,那也就值啦!”
格雷再忍不住了,厲喝:“你這是瀆神!”
竟然將邪神生物的腿摻入光明神的神像中?
難怪他發現神像如此怪異!
木頭美人嬌笑連連:“你們這樣的神,又不是我們信奉的偉大塔主,瀆神又如何?我便是現在死了,憑我這貢獻,我也能升入我主的神國,我怕什麼?”
她曉得面對時尋和格雷聯手,她絕無活路,索性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