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過後,神父睜開雙眼。
此時距離他被拉入這裡,還沒有過去多久,蘇木匠才湊近了些他,要細看他的情況。
見他睜了眼,蘇木匠就露出了笑容。
“神父,你來了就好了。我之前還想,就我,還有它,還未必能撐得住多久。有你在,應該能讓他們都冷靜一些。它說時公子讓你來,你肯定能處理好這裡的事……”
蘇木匠喋喋不休期間,神父已開始仔細觀察這路的情況。
不得不說,現在是真的麻煩。
之前就因為邪神力量入體躁動不已的被看守者,哪怕用繩子將他們都和椅子、凳子之類足以阻礙他們行動的東西捆住,對特別難纏的幾個人,還往柱子之類不可移動的地方捆。
但現在這些人都像瘋了一樣。
手腳能動,那就用手腳瘋狂攻擊身邊的人。
手腳不能動,哪怕只是可以大張著嘴巴,都要露出森森白牙、血盆大口。
縱是嘴巴被堵住防止吵架的,都竭力張大嘴。有些厲害點的,在這種極限情緒影響下,已經將堵住嘴巴的東西都弄了出來。
這些人好歹屬於神父早有預期,他們肯定會出問題的。
另一些能自由活動的、同樣陷入瘋狂中的,卻是教堂的神職人員!
少數負責看守的替被看守者解開繩子,讓一切變得更混亂;一部分對著被捆住的人拳打腳踢;自控力更好的,也對著牆壁等踢打起來,連拳頭染上自己的血都不曉得停止,甚至露出痛苦無法被控制的更猙獰模樣。
蘇木匠是在場的人中情況最好的。
他緊緊攥住舊刀柄。
在他手背上,吸附著一隻外殼花紋繁複美麗到言語無法形容的極致的海螺。
海螺腦袋探出,一雙觸角擺動著。
神父感應得出,海螺身上也有強大力量。
大概被神父看的時間長了些,魔螺揚揚觸角:“你聽到了木頭活動?”
神父怔了怔。
他才發現,他依舊聽得到木頭踢踏聲。
但!這裡沒有他想象中的活動著的木頭!
如果木椅木凳也算,那倒有的。
可是他聽到的聲音,和與人體重連在一起更重地被人強行帶動著活動的木頭踢踏聲不同。
這裡的聲音太重。
他聽到的另一些,很輕,應該是踩踏、敲擊的東西本體就不重。
又很急,恨不得立刻闖進來。
“不是老大身邊的小木頭。是另一些木頭。你應該明白我意思。”
神父點了點頭,最後意識到,魔螺的聲音,正是他最早聽到的聲音。
他行走在黑暗中,是魔螺喚了聲“神父”,蘇木匠確認他神父,才將他帶了進來。
而後,又有更危險的等著他了。
他還不知道外面的時尋,能否解決烏鴉、黑霧。
他更不知要如何將“塔主”的事情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