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
“下午來教堂之前,您在我家先祖的供房裡做了什麼?
您進去的時間不短,可是您似乎沒有做什麼。就連我手上的刀柄,都是您出來之後才讓我自己進去拿的。
若說您真的只是要讓我拿舊刀柄防身,為何要單獨在裡面逗留這麼久?”
他已經疑惑很久了!
時尋從供房出來後,就讓他進去拿了舊刀柄,然後帶他來教堂。
這期間,他和時尋說過,他可以單獨留在家裡,他擁有應對血月之夜的經驗,可時尋很堅定地要他跟過來,還要他必須帶著舊刀柄防身。
再有教堂這裡,今夜明顯比過去戒備森嚴得多。
這下,無論蘇木匠怎麼遲鈍,都看得出來,今夜肯定有事情發生。
時尋,定然早早知道這點,才要將他帶在身邊,讓他離自己近一些,方便照應。
蘇木匠很想聽從吩咐行事,一切都等今夜過去再說。
可是留在這種環境中,心裡始終懸著一件事的感覺太難受。
他努力地讓自己不要再想,卻只會更明確地想起這些事。
他最怕到了夜色更深時還這樣,反而耽誤了事,才不得不現在就問時尋。
被教堂裡眾多的燈映照著,哪怕是夜裡,時尋身上依舊像有一層光暈。
在蘇木匠的不安中,時尋終於回答。
“我和你的先祖說,讓他們今夜多加註意。隱藏在你家中的邪神,今夜應該會有所行動。我不能留在那邊,他們也不方便離開你家供房,由他們來注意著你家的動靜,最合適不過。”
“我、我的先祖?”蘇木匠被這訊息震得連說話都結巴了。
他的先祖不都已經逝世了?
而且供房裡?!
“要簡單理解,你可以把他們當成是鬼,是一群已經和你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的鬼。你平常在家做的很多事情,他們都看得著,而且替你操著心。”
蘇木匠仍處在震撼中。
神父則從時尋話裡聽出另一層意思。
蘇木匠的家,同樣有邪神!
他還沒向時尋確認,時尋已對著他微微點頭。
他不見時尋嘴巴動,卻聽到時尋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對,你們這鎮子上起碼有兩名邪神注視著。狼頭引來一名邪神,蘇木匠家裡藏有另一名邪神。蘇木匠家的邪神還比教堂這裡的藏得更深、蟄伏得更久。”
神父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好不容易等蘇木匠精神恢複一些,回到他應該守著的地方,夜已深。
教堂外狼嚎聲此起彼伏。
最初還在鎮外傳來,漸漸地已有了入鎮的跡象。
教堂裡守著的許多騎士都已急了。
僅僅是血月的月光,鎮內的普通人還能躲起來,不被照耀到,就沒有什麼危險。
可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