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尋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魔螺也明白,因此立刻答應。
白老爹則在表層凹凸不平充滿顆粒感的魔螺落入掌心後,就覺涼氣從掌心流轉全身。
他一驚,又定了心。
這種涼氣和他從鬼怪那感受過的涼氣迥異,非但沒讓他覺得不適,還讓他覺得腦袋清醒。
邢三郎渾渾噩噩地跟著時尋走了一段路,才發現時尋竟帶他去了他的“新房”外。
熟悉的佈置勾動他這半年來積累的恐懼與愧疚。
他捂著腦袋,就想逃離。
時尋暗暗在說話時運轉法力。
邢三郎但聽得他微涼嗓音。
“你想不想知道每晚胡婧都是怎麼對你的?”
邢三郎捂住腦袋的手不知不覺地鬆了幾分力度。
胡婧……怎麼對他的?
他竭力回想,記憶始終朦朦朧朧,莫說那些夜深時分,就連白日的事情他都回想不了多少。甚至他連半年前胡婧鬼魂未曾回來時發生的事,他都覺得蒙上了濃霧,讓他看不清摸不著。
記得自己一直留在這裡,記得自己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但更多的事呢?
頭不疼。
只是空,空得像什麼都沒有。
晃一晃,又有什麼悶悶地堵著。
“想知道的話,那就和我一起躲在這裡看清楚。”
時尋的聲音是唯一能將他從回憶的漩渦中救出來的東西。
他沒再掙紮,任由著時尋帶他繞去屋旁窗下,刺破糊窗戶的紙往裡張望。
時尋隨手在身側佈置好隱蔽用的陣法,將他、邢三郎、紙人都藏起來。
樂音已經到了宅門外,高亢的聲音一聲緊勝一聲。
時尋堪堪將部分心神移到用他的血畫了符的紙人上。
嘩啦!
門開了,被樂音吸引來的鬼怪、紙人都開始搜尋村長家中其他活人蹤跡,逼迫他們去參加婚禮。
胡婧仍親自尋找邢三郎的蹤跡。
她沒找到真正的邢三郎,只找到時尋用自己的血畫了符的邢三郎模樣紙人。
在胡婧眼中,面前這站在院子一角、背對著她的人,的確是邢三郎。
可她在靠近後,竟不敢像往常一樣伸手將“邢三郎”提起。
“邢三郎”轉過身,溫吞地走向拜堂成親的地方。
胡婧眉尖蹙起。
她看到“時尋”竟也在走來,還呆愕地盯著她看。
這當然不是真的時尋,而是用邢三郎血液畫了符的時尋模樣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