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坐在房間內的飯桌旁,緊張得面容緊繃。
“我是第一個?”
時尋毫不客氣地擠進去,端起桌上酒壺,揭開壺蓋聞了聞。
新娘走過來,掩袖輕笑。
“公子擔心我會在酒裡動手腳麼?公子且看這桌酒肉飯菜,有哪裡不適合人類吃?”
她伸手一點新郎,笑得千嬌百媚。
“便是奴家這負心郎狠心對奴家動手,奴家卻也捨不得害他呢。公子若真心來參加婚禮,還是到前廳吃席吧。若公子吃不慣,奴家也不勉強,奴家那些手下自不會為難公子。”
她垂首面對著新郎,微微側臉,眸光轉向時尋。
在紅燭映照下,一身紅衣的她美豔不凡。
時尋看清她眸底藏著的忌憚,索性伸手抓住新郎手腕。
新娘又驚又怒,陡然喝道:“你做什麼!”
她披在身後的發飄起,十指指甲瞬間長了三寸有餘。
但很快,她平複下來。
她看清楚了。
時尋單純在給新郎把脈。
時尋很快收回手,對新娘點點頭:“他的身體確實沒什麼問題,但精神受創挺嚴重。今晚我就不耽誤你們好事了,洞房我鬧夠了。”
說完,他幹脆利落往外走。
新娘眉心輕蹙,緊緊盯著他出去。
魔螺和紙人侍女各自得了命令,齊齊收手。
時尋帶著魔螺到了前廳,隨意找個地方坐了,自個兒從小洞天裡拿出美酒,藉著這裡的酒壺酒杯慢品,果然也沒哪個紙人或鬼怪來打擾他,都對他視若無睹。
雞啼了。
一席紅衣的新娘出門,走向院中圈養著許多雞只的角落,新郎緊跟著她過來,仍是麻木渾噩的樣子。
抬轎的紙人將轎子抬了過來。
新娘抓起一隻雞,隨手擰斷其脖子。
血液噴在轎子上,給轎子染上新鮮的紅。
血盡了,新娘三兩下就將雞吃完,僅有幾根雞毛飄落。
她轉身,還拿自己衣裙擦幹淨了手,才溫柔地摸了摸新郎的臉。
“郎君,奴家晚上再來。這些雞你可要好好養著,要不然奴家也只能用你那爹的血染紅奴家的轎子呢。說起來要不是你爹,奴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新娘說最後的話時,分明在看時尋。
時尋站在一旁,閑閑地笑。
迎親隊伍重新排好,出了宅院,蜿蜒向村外走。
被樂音控制的村民也跟著往外走。
時尋跟了一路,見那幾個村民最後都橫七豎八地躺在村外道路,但還活著,便返回白老爹家。
白老爹坐在椅子上朦朦朧朧地睡著,時尋想了想,還是將他耳朵裡塞著的棉花取下。
時尋動作雖輕,但白老爹也睡得不沉,立刻被驚醒。
此時天已微亮,白老爹藉著天光,眯眼打量了下時尋,驚疑不定地問:“你沒暈在村外?”
時尋一邊應著,一邊幫忙解開白老爹身上的繩子。
“我好好地回來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村裡發生過什麼事,那新娘又是什麼來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