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尋眼皮掀了掀,先給魔螺傳音。
“你要跟著我還是先在外面躲躲?”
“我當然跟著老大!”
魔螺不光說,還從桌上轉移到時尋袖間,牢牢吸附住時尋袖子。
房門開了。
時尋一切生理表徵都證明他已睡熟。
弗林遜輕手輕腳進來,先站在床邊,盯著時尋看了半晌,才將時尋整個人背到背上,又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他先將時尋帶到自己房間,再揭開通往地下室的地板,露出黑咕隆咚的深口。
他先將時尋直接扔下去,自己才慢吞吞地走梯子下去。
時尋落地前,一股隱晦的力量輕輕拖住他身體,將下落的沖撞力全部抵消。
他沒睜眼,單憑感知感應著地下室中的邪神力量。
並不濃,起碼不比旅館地表濃多少,甚至還淡了些。
從梯子下來的弗林遜又開了一道門,帶著他進入地下室中的密室。
這裡就有光了,暗紅的光,從密室四壁透出,只有弗林遜剛開的那道門,暗暗沉沉。
這兒四處都散發著血腥味,其中混雜了某些毒物發出的惡臭。
時尋驀地想起旅館中不時會飄來的淡淡臭味。
因旅館離垃圾堆乞丐群太近,這種生物正常活動製造出來的臭味又和那邊的臭味很像,他此前都沒想過,臭味還可能從旅館地下散出。
這密室多少有空氣流動,只是流動的速度太慢,進風口出風口若再在乞丐群那邊,就更能掩飾掉臭味來源了。
弗林遜將時尋放到地上,忽撲通一聲跪下。
他沒對時尋做什麼,而是膝行向前。
時尋悄悄睜眼看去。
只見密室中間是一個池子,池中擺放了一個極美的女子石雕,池中的水堪堪淹沒石雕腰部,水渾濁而黏稠。
弗林遜膝行到池邊,探著身子親吻石雕手背。
池子不是很大,他又生得高,女子右手還是手背朝上的前伸姿態,弗林遜輕輕鬆鬆就親吻到了。
他虔誠地低著頭。
“親愛的,你要的人我已經抓住了。我們真的再殺了他,就可以永遠地在一起了嗎?”
“好,那我現在就去!”
弗林遜再親了親石雕手背,起身,走向時尋。
他很輕松就將時尋扛起,放到旁邊一個能躺下一人的桌案上。
磨刀聲響起。
魔螺焦急地大喊:“老大,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他要殺你了啊,他都在磨刀了啊!”
暗紅的光映照下,刀身沒有多鐺亮,只布滿詭異。
在魔螺的感應中,刀身甚至有用血描繪出的紋路,在弗林遜磨刀的動作裡依舊不曾被磨去。
終於,弗林遜不磨刀了。
他提著血紋更清晰的刀,將刀尖指向時尋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