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尖笑:“他是在找死!”
江離當然不是在找死,他是在……拔劍。
雖然身上沒有一把劍,但他確確實實是一位劍修。
他的劍不在手中,而是藏在月光之中。
以月光磨劍。
明月陰晴圓缺,劍氣也隨之漲漲落落。
而今日不巧,正是月圓之夜。
江離右手橫在胸前,緩緩拂過虛空。
在這一刻,修真界中所有望月之人,都望見月光大盛,璀璨明亮。
不過只持續了一剎那,月光又暗淡朦朧了下去。
當然不是因為月亮衰敗,而是因為……月光來到了江離的手中。
只見江離的手中握著一把細劍,劍身柔軟,似一輪新月。
他掀起眼皮,對上了半空中落下的手掌,唇角笑意譏諷,手腕一轉,月華流轉,刺了過去。
在手掌之下,他渺小,劍越發地微渺。
可就是這般輕這般細的一把劍,竟然就止住了手掌的動作。
劍尖抵在了手掌之上。
江離手腕一轉,以點破面,“唰”得一下,半個手掌摔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青年發出了一聲悽厲的慘叫,想來,這手是他的。
江離念頭一轉,眼下有三個頭顱,難不成有三對手?
這個念頭剛剛冒了個尖,就見老人發出了一聲怒吼,接著脊背高高聳氣,裂開了四處傷口,傷口皮開肉綻,像是從中被撕裂一般,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老人憋了一口氣,又低吼了一聲,四條風格迥異的手臂從中伸了出來。
其中一對是女人柔軟細膩的手掌。
另外一對則是遍佈老年斑、垂垂老矣的手。
再加上剛才粗壯健碩的手臂,正好對應著脖子上頂著的三個頭顱。
三個頭顱同時發出了滲人的笑聲,異口同聲地說:“你們該死。”
江離與沈霽雲並肩而立,黑白分明的眼中落了一點冷意:“該死的,是你們才對。”
沈霽雲不語,但手中的劍刃嗡嗡作響,足以見其殺意。
兩人目光交彙片刻,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他們如同攜手作戰了無數次,無須言語,一切都是默契自然。
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攻守兼備。
但老人並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他足足有三個頭顱,六條手臂,眼觀八方耳聽六路,反應迅速,一時間難以找到破綻。
蒼穹月影籠罩,霧氣彌漫。
風一吹,寒意蝕骨。
雙方僵持不下,難以分出勝負。
到了這個地步,就要看誰先露出怯意了。
要麼戰,要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