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我、我沒事,不要緊的。”
凍得牙齒上下打架,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往下縮了縮,掩住了發紅的鼻尖。
沈霽雲在飛舟上察覺到了心魔的痕跡,便閉關數日,企圖摒棄雜念。他以為已經壓制住了心魔,可看見少年這般楚楚可憐又不敢言語的姿態,又止不住心生漣漪。
凝眸片刻,他解開了外袍,搭在了江離的肩上。
外袍寬大,足夠將人從頭蓋到尾了,上面銘刻著陣法,不染塵埃、風霜不近。
一蓋在身上,一股暖意就湧了上來。
江離往下拉了拉,鼻尖縈繞上了一股清雅疏離的冷香。
“多謝。”他雙手交握在胸前,遲疑道,“……您不冷嗎?”
沈霽雲冷漠道:“不冷。”
江離:“可是……”
剛開了個頭,就見葉景閑從前面折了回來:“阿離,玉羊城今夜裡有冰燈會……”
說著,他的目光一頓,突然發現江離身上披著的外袍有些眼熟,“這……”
江離生怕他誤會了,小聲地解釋:“是我太冷了,所以你師祖將衣裳給我禦寒。”
葉景閑反應了過來,懊惱道:“我忘了這裡天寒,你還冷嗎?”
江離搖了搖頭。
葉景閑還不放心,伸手就去捉,一摸江離的手,仍是冰冷。
他忙道:“前方就是酒樓,我們進去暖暖身子,然後再去買兩件厚長袍來……”
雪聲簌簌落下。
掩蓋不了青年焦急的心情。
“真是對不住,是我粗心大意了。”
“沒事。”
“你還冷嗎?要不我把衣服給你。”
“不用了。”
“阿離……”
“嗯。”
聲音逐漸遠去。
沈霽雲緩步走在後面,心境平靜。
只是走著走著,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個念頭——在江離口中,為何會覺得“師祖”二字格外得刺耳?
……
進了酒樓,暖風迎面吹來,吹散了發間落雪。
江離捂住嘴唇輕咳了一聲。
葉景閑如臨大敵:“阿離,你喝點靈酒暖暖身。”
江離捧住酒杯,垂眸望去:“我酒量不好。”
葉景閑笑了笑:“有我在這裡,你害怕喝醉了不成?”他又道:“你在這裡等我片刻,我去買兩身衣服。”
江離坐得端正,乖乖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