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佟遹君倒吸了一口涼氣。
褚祚祈眼睛也不眨一下：“回答我的問題，佟遹君。為什麼？”
“服了你這個死直男了。”佟遹君罵了一句，“你的字典裡委婉屬於生僻字嗎？”
褚祚祈思考了一下，沒搞清楚這種問題要怎麼委婉，想來想去，試探性地轉換了語氣：“你的手是治不好了嗎？”
“沒區別好吧。”聽語氣，佟遹君都無力吐槽了，“是，治不好了，試過很多醫生，國內外的都有。褚祚祈，說了不要管這件事情了，知道你關心過我就行了，一直想著我的手也好不了。”
“掛了，還有事。”
電話被佟遹君結束通話，褚祚祈盯著通話記錄就像是盯著佟遹君的背影，半晌抬起頭，一對上彭助的眼睛，彭助就很自覺地點頭說：“是，褚總，我去給佟少爺找醫生。”
“不用。”褚祚祈解釋道，“沒有什麼醫生是我能找到他找不到的。如果真的有一點機會能治好，他不會放任手傷不管的。他，很在乎他的手。”
這事佟遹君沒說，但褚祚祈看得出來，他只是性子直，但並非不會察言觀色之人。手傷發作時佟遹君眼睛裡的不甘和無奈不可能是演出來的，後來低迷的情緒也不像是假的。
“就這樣吧。”
褚祚祈揮揮手，雖然為佟遹君感到惋惜，卻也不想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人家。
漫長卻無意義的治療可能為病人帶來的是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傷害。
佟遹君的新戲很快就開機了，因為謝幕不就的楊志颺事件，也因為這是褚祚祈第一次往娛樂圈投錢，所以這部戲從開機起就備受矚目。眼看著熱度降了下來，劇組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將劇組送上了熱搜。
拍戲時做背景板的貨車忽然失控，徑直沖向了前邊的演員，正在拍戲的兩個演員躲閃及時倖免於難，但在一旁休息的佟遹君卻沒那麼好的運氣了，被貨車撞掉的道具再一次砸傷了手。
褚祚祈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劇組鬧鬼”的詞條已經在微博上霸榜很久了。他沒心思管網上如何把這件事披上唯物主義色彩了，把公司的事情丟給小彭就趕去了醫院。
在去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和佟遹君見面的場景，在他的想象裡，佟遹君大多是一副可憐模樣，譬如說眼淚汪汪的，手血淋淋的，奈何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他看見的是冷靜至極的佟遹君。
這位前醫學生吊著胳膊還有心思看自己的病歷卡。
但這副樣子也讓褚祚祈懸著的心放下來了：“看到哪裡了？這次還有得救嗎？”
“不算嚴重，反正也是隻廢手了。”佟遹君說著還自嘲似地輕笑了一聲。
又是這種冷靜的樣子，這種和小白兔形象割裂的模樣。
“佟君君。”褚祚祈喊。
佟遹君顫了一下，而後震驚地瞥向門口，看清了門口的人後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褚祚祈？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褚祚祈反問他。
“能，能啊。”佟遹君將病例藏了起來，換了副笑臉對上褚祚祈，“我以為你那麼忙遲早要到下午才有空找我，很意外你會來看我。”
佟遹君一笑，又變回了那個小白兔。
褚祚祈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帶著這樣的神色，他一眼不發，慢慢走近了佟遹君。
佟遹君還話？”
褚祚祈直接捏住了佟遹君的腮幫子，嚴肅地問他：“佟君君，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佟遹君：“……？”
“你在開什麼玩笑？”佟遹君一巴掌拍在褚祚祈的手肘上，“放開我，你就是這麼對待傷者的嗎？”
褚祚祈銳評：“你這樣子不像受傷，嬉皮笑臉的。”
這話一出，佟遹君竟然在一秒鐘內紅了眼睛，他鼻子一擤，立馬轉成了哭腔：“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我一定要哭給你看嗎？褚祚祈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直男？”
淚珠子直接掉在了褚祚祈的手指上，燙得他縮回了手，不管是腦子裡還是嘴裡都只剩下了“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