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所謂不合適，是指以佟遹君當時的水準來說相當難駕馭。作為一個剛出道不久演技青澀的新人演員來說，出演著極富挑戰性的複雜角色原本就是一場豪賭，成了原地飛升，敗了就是滿地狼藉。
其實楊志颺要是隻推進佟遹君去試一兩次褚祚祈還能理解，畢竟人人都有賭徒心理，但連試五次就太過分了。佟遹君又是這種非常在意別人評價的性格，在努力演繹角色卻只堪堪到達及格線，又被高要求導演批評後，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會讓佟遹君徹底放棄演戲這條路。
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比佟君君忽然演技大爆發原地飛升的機率高百分之五十七。
簡直是和那場選秀一樣的路數。
有人在故意攔著佟遹君往上飛呢。
褚祚祈一開始想著選秀時候那個陰佟遹君一把的會是某個紅眼病的對手，但現在一想，是這個心懷不軌的楊志颺也說不定。那麼四公的學長助演就成了楊志颺給自己安排的機械降神，給自己凹一個知心前輩的人設，佟遹君會記他一輩子。
姓楊的好手段，褚祚祈在心裡如是評價道。
他本來想通知佟遹君，他可能又被人耍了，但考慮到昨晚戳破世界和平假象後佟遹君的沉默，他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決定讓彭助有空去找證據，然後親自送到佟遹君手裡。
“但是佟君君，你很適合演戲。”褚祚祈淡淡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你長得好看，演技在角色不合適的情況下都能到及格線，如果細心挑劇本，打個七八十分沒問題。”
“不要。”佟遹君又在躲，“演戲很累的。”
褚祚祈冷笑一聲：“唱歌不累，跳舞不累，去綜藝當個背景板給前輩端茶倒水幹活也不累。佟君君，你認同還是反對？”
佟遹君選擇沉默。
“佟君君，聽我的，去嘗試走演員路線吧，你不是最相信勤能補拙嗎？我等著你成為一線演員那天。”
這話褚祚祈掂量了半天，自認為不會再傷害到小白兔脆弱的小心髒了才說出口。
佟遹君欲言又止，忽然走近了褚祚祈，彎腰用手纏上褚祚祈的脖子，衣料的摩擦聲響在褚總的耳邊，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擾得褚總表面平靜如水，內裡心跳加速。
“褚祚祈。”佟遹君溫聲問道，“所以，你想看我演戲嗎？”
褚祚祈微微偏過頭：“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想看，我就重新撿起來。”佟遹君的語氣又莫名開始帶上委屈，“你不想看，我就不想虐待自己。”
“佟君君。”褚祚祈一個轉身，捏住了佟遹君不斷靠近的臉，“你還說你不暗戀我？”
因為被捏著臉，佟遹君的嘴被迫撅起，說起話來一張一合，莫名成了鴨子：“我暗戀狗。褚祚祈，我認真的，只要有一個人看好我，我就去試。”
很真誠的話，但褚祚祈想，光從字面上來看，佟遹君早就有了答案。
“如果你只要有一個人支援就有努力的理由，我想你根本不需要我。”褚祚祈直接指向了彭助的辦公桌，“彭回晟是你的鐵杆粉絲。”
應景的，小彭彼時正開門進來，一進來就撞見老闆一手捏著偶像的臉，一手指著他的辦公桌，好像某些小說裡，霸總在質問包養的小明星“說，你跟他什麼關系”。
總之，是一個很尷尬的場面。
彭助往後一退，但他的習慣已經讓他把門帶上了，這會兒要是再開門出去就顯得太刻意了。
“褚總啊。”彭助尬笑地說，“我和佟少爺清清白白。”
褚祚祈知道他的助理又誤會了，也懶得糾正，直接問道：“小彭，佟君君要去拍戲，你怎麼看？你支不支援他？”
“支，支援啊。”彭助的眼睛亮了起來，“佟少爺，您演的陶醫生可是我的白月光啊。”
“看吧。”褚祚祈終於放開了佟遹君，說道，“總有一群人無條件支援你，佟君君，去做吧，無人支援根本不是你的理由。”
佟遹君低著頭鼓了鼓腮幫子，又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最終重新揚起笑臉：“好啊，那我拍戲，褚祚祈你要看啊。”
“我——”
褚祚祈想再跟佟遹君強調一遍，他拍戲不是為了他褚祚祈而是為了他的前途和彭回晟這類支援他的粉絲，但彭助一個飛身就來捂住了他的嘴。
彭助幫他承諾：“放心吧，褚總一定會看的。”
“那就好。”佟遹君也接受了這個一看就不是出自他自願的承諾，揮揮手說，“快到冬儲的上班時間了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哦。”
“拜拜，佟少爺。”又是傻笑的彭助理替褚總做了決定。
目送了佟遹君離開，褚祚祈終於被彭助放開了嘴。他瞪了自作主張的彭助理一眼，說道：“你現在讓他笑得多開心，到時候他就哭得有多傷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