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佟遹君低著頭不說話，褚祚祈也不催他。褚祚祈只想著反正自己話都說完了，怎麼選擇又是佟君君的事情了，他現在只想找點東西解渴。
他有點奇怪，往常說這麼多話也不見得口幹舌燥，考慮過問題出在晚飯上，但又不覺得那桌閩南菜會有這麼大的威力，直到忽然抬眼對上佟遹君那對亮的嚇人的眼睛，讓他一直有些焦躁的心髒漏了一拍，他才意識到一切的根源應該是佟遹君。
嗯，他看見佟君君也有點緊張，真有意思。
得出這個驚世駭俗的理論的褚總只是眉頭一跳，這樣細微的表情很難為他增添人氣，在任何人的視角裡他還是像一個冷漠的機器，直到他將手伸向茶幾上的那排牛奶。
拆開最外邊的塑膠殼，又撕下包裝背後的吸管，褚總盡情地享受著飲料帶來的快感。他終於感受到了這種牛奶的味道，香的，甜的，好喝的，但這樣的味道總讓人覺得來自香精和白糖，讓人覺得不健康。
“佟君君。”褚祚祈自認為好心地勸告道，“不要吃那麼多垃圾食品。”
佟遹君白了他一眼：“咖啡健康嗎？褚總應該天天喝吧？還有紅酒白酒黃酒等等，褚總應酬多年，應該都沒斷過吧？我們應該因為不健康就不去吃東西嗎？褚總，要是這樣的話，我們都不應該進超市，因為大米裡也有新增劑。”
“我不喝咖啡，小彭倒是天天喝，我勸過他。”褚總將吸管插進了最後一盒牛奶，“其次，我沒讓你不吃而是少吃。”
簌簌兩聲，褚祚祈吸空了最後一盒牛奶。
佟遹君感嘆道：“你喝牛奶的時候還像個人，還要嗎？”
褚祚祈反問：“你還能像機器貓一樣變出來嗎？”
佟遹君仰著頭，手指在自己的腮幫子上敲了兩下，繼而粲然一笑，起身說：“我還有一排爽歪歪，也可以給你，你等著。”
褚祚祈忽然又意識到了佟遹君一個有意思的地方，這家夥雖然脾氣來得莫名其妙的，但來得快去的也快，他還記得幾分鐘前這家夥還在他面前掉眼淚，這會兒就已經笑嘻嘻地去給他拿喝的了。
等了五分鐘，褚祚祈沒有等到佟遹君，他靜下心來一聽，隱約聽到了空氣裡有一陣抽氣聲，像是佟遹君的聲音。
“抱歉，你在幹什麼？”褚祚祈推開了虛掩著的臥房的門，只見佟遹君捂著胃坐倒在窗邊，搭在床尾的手上還拿著一打黃色塑膠瓶包裝的牛奶。
“佟君君。”
“你的嘴未免也太像擺設了吧？還是說，它只能用來吃垃圾食品？”
褚祚祈大步一跨，到床邊攙起了快要縮成一團的佟遹君，問他：“怎麼回事？胃疼？還是怎麼了？你有闌尾炎嗎？”
“胃疼。”佟遹君的回答短促而無力，來到床上後更是直接縮成了一團，額頭上蒙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褚祚祈一下下點著頭，在這個陳設並沒有大改動的臥室裡憑著久遠的記憶找著藥箱，找到了才意識到，基本沒有藥的保質期會超過五年。想到這一層的時候他已經把藥箱裡的藥拿在了手裡，寫著保質期的一面正對著自己。
生産日期是，五個月前？
褚祚祈愣了一下，沒去思考是誰給他的藥箱換的藥，而是按照說明書倒了兩粒膠囊在手心，送到佟遹君面前。
“吃吧。”
“見效挺快的。”
“我以前經常吃，有經驗。”
三句話，讓佟遹君整個人都靜止了。
“直接吞嗎？”佟遹君問他，“你確定嗎？褚祚祈。”
生吞膠囊這事褚祚祈沒少幹，被佟遹君這麼問了一句才想起來這事不是大家都行的，就比如說小彭就不行，佟遹君貌似也不行。
思考著，褚祚祈的目光落在了那排爽歪歪上，於是，他親自為病人插了一瓶爽歪歪，再次把藥送出去：“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