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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正燒得熱意燻然,房間的氣氛卻被兩聲突兀槍響凍結在了無法令人愉悅的緘默。
賽科爾盤腿坐在桌上,一手託著腮,一手拋弄著隨身的匕首,歪著頭眯著眼,看也不看對面那板著臉兇巴巴的傢伙,反而直盯著門外空蕩石階,就像認定寒冰能量彈是從地上渾濁的泥水中射出來似的。
桌上擺著三杯新沏好的茶,卻始終無人伸手去拿。
明琪女士背對著他們站在壁爐邊,低頭凝視著爐火,動也不動,像座快被烤化的蠟像。諾爾德跑前跑後收拾完茶具,趕緊一屁股坐到了賽科爾邊上,也學著樣子單手托腮,睜大眼睛,生怕錯過好戲。
維魯特收好了槍,瞧著那蠢貨還不認錯,反擺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在場的都可算是自己人了,他也不避諱,踢了踢邊上的空鐵箱,冷嘲一聲:“你不是厲害得很嗎,怎麼沒打兩下就被人抓到了?”
照理來,他肯定是要先從這傢伙出門的緣由開始盤問的。只因方才明琪女士刻意隱瞞了這一點,他若當面問起,難免令女士尷尬,只能揪著這個“不該犯的錯誤”作為最先討伐的依據——這也是他親眼所見的,不容那子耍賴。
誰知他不提也罷了,一提起這個,影刺客立馬炸了毛:“誰被抓到啦!就憑鐵手那兩下子也想抓住爺!?呸!”
他把匕首狠狠往桌面一紮,指著地上的魔導箱,罵聲連連:“你知道什麼!爺跑了一的路,才剛回家,累得要死,又找不到你,正想睡個午覺呢!鐵手那不要臉的傢伙就打上門來了!打就打吧,那王鞍,居然還敢騙爺!什麼把你關進箱子裡去了,爺可不就得想著進去救你啊!結果呢?裡面啥都沒!一轉頭那傢伙就把箱子給鎖了!還放了白光來曬我,熱死爺了!”
他越越氣,咬牙瞪著那鐵箱,恨不得用目光把它燒出兩個洞來。
“這箱子……是你自己鑽進去的?”維魯特猛吸了口氣,好容易才穩住微微抽搐的嘴角。在跟著黑甲武士大隊前往孤兒院的路上,他為同伴的失手被擒設想了無數個理由,卻絕沒料到,這子竟是如此乾脆利落地“自投羅網”!
“不然呢?他可打不過我!”賽科爾昂著脖子不以為恥,反因這實力上的優勢,不自覺又顯出幾分笑意。
“……你怎麼就覺得,我會隨隨便便被人抓住?”
“不對嗎?你又打不過他。”影刺客愣了愣,自覺理所當然。
維魯特都快被他氣糊塗了,居然和這愣頭青辯起道理:“好,就算打不過,我不能提前撤退嗎!?我有真實之眼,隨時可以使用,他們誰能躲開我的探測?何況那麼一大幫重甲武士,就算是頭豬看到了,也該明白情況不對!”
賽科爾這一尋思也覺得在理,懊惱地抓了抓頭髮:“我這不是沒看到你,著急了嘛……再了,你出去也不留個紙條,我怎麼知道你去哪兒了呀!我平時一個人出去,可都是有寫紙條的!”
他振振有詞,反把“貿然失蹤”的罪名扣到了對方身上,卻又意外地無懈可擊。
維魯特竟一時不出話。長久以來,不管是在新教派內,還是國立軍事學院中,他都有著如眾星捧月般的地位。他太過習慣身為“頭腦”的指揮權力,總想著該如何妥帖地安排好身邊夥伴的一切,有時甚至……根本忽略了對方的知情權。
是呀,如果他在離開舊巷前能多留下一張紙,多留下一句話,恐怕現在也不該是這般局面了。
賽科爾從沒見過他啞口無言的樣子,怎會想到是自己駁倒了他,只覺奇怪,正要喚他一聲,壁爐邊又傳來了女士幽幽的質問:“我叫你帶好那些孩子……你一個人跑回來做什麼?”
明琪依舊望著熊熊爐火,並未回頭。賽科爾歷經磨難終能醒來,她卻表現得異常冷漠,不但沒有任何關切之語,甚至連笑容都欠奉,和方才焦急的模樣大相徑庭。
影刺客偷偷瞄了瞄她略顯彎曲的背影,又低下了頭,摳著光溜溜的桌面,答得毫無底氣:“我這不是想著,反正有時間,順便能帶維魯特一起去野營嘛!我瞧他這幾怪累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還總是不高興……”
他撇了撇嘴,眼珠往同伴那兒一掃,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嘟嘟囔囔:“本來想得好好的,等黑了帶他回山裡去,那不都是分分鐘的事啊!誰知道他會不在家……”
“所以,你就這麼回來了?你就這麼,把那四十二個智力不全、毫無防衛能力的孩子,都扔在深山裡?”女士猛地轉過身,麥色的面頰被爐火燙得緋紅,眼中卻是寒潭一樣,不見半點波動。
“他們……他們都乖乖在營地待著呢。”賽科爾又一愣,弱弱地反駁,“那附近被我掃蕩過,用柵欄圈起來了,連野豬都沒有的……”
明琪卻不想聽,隨口打斷:“你就不想想,邪眼會不會帶人找進山裡,抓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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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影刺客驚得從桌上跳了起來。他並不覺得女士在虛言恫嚇,一想到本該被自己看護住的孩子們會被那幫不要臉的傢伙抓到,急得腦門上都起了汗。
“我去看看……”他立刻想要去補救,卻被同伴一把拽住了。
“坐好,還沒問完呢!”維魯特手下一使勁,不由分地將他押到了木椅上,轉頭對上女士銳利如刀的目光,嘆了口氣,“您就別嚇唬他了,免得他亂跑一氣,又鬧出什麼麻煩。”
憑著剛才這番對話,他多少能拼出個大概。女士肯定是以“送孩子們去深山中野營”為名,把那子哄了出去,而後更有可能是要帶諾爾德一同進山拖住他的,卻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到訪,打亂了計劃。
“……你騙我!?”賽科爾這才反應過來,又瞥到少年正趴在桌上偷笑,氣得一巴掌拍得桌板嗡嗡作響。
“騙你?呵呵……邪眼那種人,一旦被逼急了,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明琪還不肯罷休,揹著光緩緩走來,眸子裡血芒閃爍,陰氣森森,“你知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他已經找上門來威脅我了,要我幫他抓到維魯特……”
“什麼!?你沒答應他吧!”影刺客慌忙拉住同伴的衣袖,硬是將他塞到了椅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