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經理一起彎腰鞠躬,她朝我笑了笑就上樓了……”
“當時還有誰在場?”
“還有她的管家也在。”
“他有沒有異常表現?”
“沒迎…他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聽起來似乎不存在可疑之處……但為什麼楻國太子會出乎預料地住進目標房間?按照酒店近幾的安排來看,這顯然是倉促決定的,實在太不合常理。再加上頂層詭異的護衛力量,很明顯是故意要把火往太子身上引……到底是從哪裡洩露的訊息?難道整個酒店的人都在撒謊?背後又是誰在暗中出手?維魯特拄著手沉默地思考了片刻,又低聲問道:“七叔,港口都被封鎖了?”
“是呀少爺,您還沒回來就全被封住了,現在連片竹筏都開不出去!”老者苦笑著搖搖頭。
“……比預想的還快,妖蜂的情況怎麼樣?”
“已經服了穩定劑,目前還在昏迷中,不過……應該不會有大礙。”
“那就好……”維魯特下意識地搓了搓拇指,想到最後一名未歸的同伴,又問了一聲,“野鬼還沒回來?”
眾人不約而同地朝隧道入口看了一眼,石道里依舊安安靜靜,沒有一點響動。
大廳內又陷入沉默,維魯特靜靜等了片刻,似乎有些疲憊地開口道:“你們下去休息吧……我想安靜一會兒。”眾人面面相覷了一番,紛紛稱是帶著侍從們走出大廳,只留下賽科爾尷尬地獨自站在他身後。
維魯特還在繼續考慮著如何安排後路,絲毫沒有搭理那惹禍精的念頭。任務已經失敗了,現在最重要的莫過於帶著大家安全撤離,但野鬼出人意料的遲到讓他有些放心不下。是遇上列饒追擊?還是……他緊抿著嘴靜靜端坐了半,才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聲問道:“你知不知道錯在哪裡?”
賽科爾突然聽他這樣發問,一時茫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維魯特也不等他回應,自顧自繼續問道:“出來的時候是怎麼答應我的?為什麼不聽指令撤離?”
“我不就晚了一點嗎,我可把那個盡遠都打傷了!”賽科爾沾沾自喜地反駁了一句,心中對好友的指責有些不以為然。
“晚了一點?”維魯特一聲冷笑,“你這晚了一點,有沒有想過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有沒有想過,你賽科爾不是一個人,還有這身後二十餘名的同伴!”
“我……”影刺客張口結舌不出話。
“你有沒有想過,就因為你這晚了一點,我們惹上了京城最不該惹的人。你以為那太子是好戲弄的?別忘了,你跟他還有一場舊怨沒了結!”維魯特低聲怒斥,他雙目雖然短暫性失明,但大腦卻比平常更為清醒。
“……現在不是沒出什麼事嗎……”
“沒出什麼事?只要一亮就會有無數警衛全城搜檢,你當這京城是什麼地方?一旦驚動聖塔裡那些人,你以為這地堡能護得住我們幾時?”
“大不了不出去唄,他們怎麼找得到這裡。”
“蠢貨,永遠不要看對手……更何況,野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任何超出計劃的意外,都是對他致命的威脅。”
“那又關我什麼事,就算他被人幹掉了,也是他自己沒用!”賽科爾被訓了半有些惱火,袖著手大聲抱怨,那該死的花臉鬼是死是活跟自己有什麼相干!
“閉嘴!”維魯特猛地轉過頭來,臉色異常難看,“他是你的同伴!不是你的敵人!”
賽科爾被他這聲大喝嚇了一跳,他從未見過好友如此失態地斥責自己,有些手足無措地往後退了一步。
維魯特目不能視,無法看到賽科爾異常的反應,他喘了幾口粗氣又靠回到椅子上,長嘆一聲道:“你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
他疲憊地用手扶著額頭緩了緩,用極輕柔的語調夢囈般道:“獨行這黑暗世間,如果沒有同伴守望相助,你又能走得了多遠,又能留得下多少印痕……”
賽科爾張了張嘴沒有話,仍是似懂非懂。他洩氣似的輕嘆一聲,仰面癱倒在冰冷的石桌上,雙眼沒有焦距地看著頭上那盞吊燈。
大廳內死一般沉默,良久之後,維魯特才像是從夢中驚醒般突然低聲道:“你先去休息吧……我要等野鬼回來……”
“……我陪你。”影刺客頑固地躺在桌上一動不動,彷彿要與這石桌融化了再鑄成一體。
濃濃的黑暗籠罩在這孤獨的石頭城堡,只有那盞依舊帶著微微暖意的孤獨吊燈,在沉默地守護這兩個孤獨旅者。
這一夜,無眠。
喜歡時之歌:暮日醒覺詩請大家收藏:()時之歌:暮日醒覺詩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