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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盡於此,安娜無語已對。
貴族間的婚禮實在繁瑣,裡裡外外忙活了足足兩個月,伊萬才將一切打理好。
在一個清朗的一天,教堂內,新人瑪格麗塔和伊萬在親友的注視下,在神父的指示下一同宣讀誓詞,自願結為夫妻。
如此歡樂的場景,德魯瑟一面為他的朋友獻上祝福,一面替自己一片渺茫的未來隱隱擔憂。
德魯瑟再不會經歷結婚這類人世間的歡喜,他的心隱隱作痛。
又是一個月過去,一切如常。
德魯瑟仍忙個不停,工會工作開展順利,規模比之前更上一層。
一日旁晚,如往常一般,德魯瑟伏案工作,煤油燈在一旁靜靜燃燒著作陪。
西爾維亞走進屋子,停在德魯瑟身邊。
德魯瑟察覺她的欲言又止,主動引起話題,“怎麼了?工會發生什麼了嗎?”
“工會很好,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同你講。瓦西爾似乎病倒了,連國王陛下都前去看望他……”
西爾維亞仍在說著,德魯瑟一陣耳鳴,臉上傳來難以忍受的刺痛,眩暈過後,他眼前才恢複了清明。
德魯瑟不解地望向西爾維亞,“他怎麼會病倒呢?瓦西爾可是侯爵啊……”
這是他的陰謀嗎?引他出現的陰謀嗎?
對的,沒錯,一定是這樣,瓦西爾現在一定健健康康地躺在床上休息。
“我很抱歉,可工會的一個工人確實瞧見他病怏怏的樣子了……”西爾維亞遺憾地開口。
德魯瑟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最後他跑了起來。
小希爾面露疑惑,他不解地望著德魯瑟奔跑的背影。
“格奧爾基跑出去做什麼?看望你所說的瓦西爾嗎?”希爾詢問道。
“我想是的,他有這個知情權。”
原來是這樣,格奧爾基的朋友生病了。
希爾點點頭,重新趴在桌子上,將德魯瑟剛剛看的書本轉動到自己面前,品讀起來。
西爾維亞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她知道德魯瑟在瓦西爾心中的分量,自然也知道瓦西爾在德魯瑟心中的分量。
至少是最後一面,他們應該在那一刻相擁告別。
德魯瑟愈跑愈快,在日落時分,最後奔到了出現馬車夫的路上。
“帶我去最東邊的郊區,多少錢都可以。”德魯瑟幹澀的喉嚨嚥下一口唾沫,說完只是盯著馬車夫。
馬車夫還在套馬栓,扭頭去看跑過來的德魯瑟。
“去不了,去了我今天就回不來了。”馬車夫不過看了一眼便繼續擺弄。
“我……我可以出兩份錢……只要你能帶我去那裡。”德魯瑟慌張又焦急。
“嘖,先生,你是不是腦子有什麼毛病,出兩份錢就是為了現在,跑到郊區?”
馬車夫被轉過身,橘黃色的落日不止籠罩半島,更將他的臉照得火熱,連語氣都頗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