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二十五歲的西爾維亞所領導的小分隊已經頗具規模,卻有一個典型的特點——她們都是女性。
從被伯爵視為聯姻棋子的私生女到街頭記者,從紡織廠女工到鐵匠,她們因有著共同的目標而聚集起來,因有著共同的理想而為之奮鬥。
“我生來聰慧,生來便擁有異於常人的感知力和記憶力。他們卻將一切歸功於我碌碌無為的父親,將一切屬於我的功勞剝奪,而裝飾給一個連思想都沒有的白痴。”
“當我拿到話筒,掌握話語權時,我就不可能為了自己而發言。”
“他們貶低我們,他們試圖用難聽的話語來使我們相信,女性就是如此。可即便是這樣,我仍然不相信自己是個平庸之輩。他們給我塑造一個令他們滿意的形象,可我自由不屈的靈魂沒辦法套在那副空殼內。”
“我需要告訴她們,我需要親口說出來。困住她們的枷鎖,應當被她們看見,並且被她們打破。”
她們是一群鮮活的、有血有肉的女性,她們的雙腳有力支撐她們的所有行動。她們要為之抗爭,為了被壓迫的女性吶喊,為了全人類的解放事業而奮鬥不已。
當西爾維亞救不出困在工廠裡的福琳時,她便下定決心打破規則。
長久以來的沉默並未換來和平,壓迫反而愈演愈烈,那她只好率先挑起這層欺騙了所有女性的遮羞布,將他們的醜惡暴露無疑。
激進的西爾維亞,男人們是這樣稱呼她,可正是如此激進的西爾維亞,她才能被人看到,包括無辜受苦的女性。
沒錯,米倫·阿森諾夫是她們殺的,可上天不會對她們降下任何懲罰,只會給與她們勝利的獎勵。
黨派裡的男人對西爾維亞避之不及,打心底不認同她大膽的行為、激進的思想。唯獨迪米特爾對西爾維亞大加贊賞。
“有截然不同的角色才能看到截然不同的視角。她足夠優秀,不是嗎?”
是的,西爾維亞足夠優秀。
兩個小時後,西爾維亞從德魯瑟房中提著木質箱子走了出來。
普斯見狀敲門走了進去。
“先生,侯爵先生受傷了。”普斯語氣平淡,他只是盡職做著瓦西爾的吩咐。
“受傷?怎麼一回事?”德魯瑟猛的站起身,話語略為有些急切。
“侯爵先生不小心踩到了碎瓷片。”
“我能去看看嗎?”
普斯沉默數秒後,再次開口,“請您跟我來。”
瓦西爾堅持不肯接受家庭醫生的及時治療,他要拖到德魯瑟到來時。
“瓦西爾,你的腳受傷了?”
德魯瑟有些慌張地走進主屋,看見仍一襲睡袍的瓦西爾面色蒼白地坐在床邊,腳上裹著的白布條已經浸滿血液,布條鬆散開,殷紅的鮮血滴落在地板上。
普斯見狀,見血滴落在地板上暈染開的痕跡,心頭一顫,緊抿著唇關上了門。
“瓦西爾!”
德魯瑟奔向床邊,跪在地上用上衣下擺包住他仍出血的腳掌。
“醫生為什麼不來?”
瓦西爾蹙眉,眼尾低垂,委屈地落下淚來,伸出雙手覆上德魯瑟的臉上。
“德魯瑟,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不……瓦西爾,我依然愛著你,從未討厭你。”
德魯瑟感受著瓦西爾失溫的手掌,抬眼看向他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唇瓣,淚眼婆娑的委屈模樣,讓他不由得跟著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