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瓦西爾是真相的唯一突破口。
瓦西爾鬆快的笑出來,心情說不出的好,眼中滿是對德魯瑟勢在必得的得意。
“德魯瑟先生,你說的這樣可憐,倒像我在欺負你一樣。沒有任何證據便指責他人,可是很無理的行為。”瓦西爾握著文明杖聳肩攤手。
德魯瑟心中隱隱有什麼東西被點燃,瓦西爾的笑十分刺眼,整潔得體的西裝彰顯著他貴族的身份。
明明戰爭剛剛結束,明明國家正深陷水深火熱,明明多少家庭分崩離析……可為什麼淩駕於國家的貴族階級可以養尊處優,可以成為被信徒千擁萬護的神父,可以以上位者的姿態俯視匍匐在地上的困苦平民……
德魯瑟腦中閃現一個惡毒的念頭,並且他打算實施這個念頭。
“瓦西爾,你說的對,我不該隨意猜忌你。接下來還請原諒我的冒昧……”德魯瑟將頭一低,話語意外的客氣。
“哦——德魯瑟,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當然了,先生。”德魯瑟抬起頭第一次對他露出笑容。
“那樣再好不過了。”瓦西爾轉過身,“總不能空口無憑地冤枉別人對吧?”
眼看著瓦西爾將完整的後背暴露在德魯瑟面前,他再也無法忍受。
德魯瑟舉起身後的軍用水壺,對準瓦西爾的腦袋重重砸了下去。
瓦西爾沒來得及反應,甚至沒有轉身的餘力,一聲嗚咽後,他“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文明杖也從手中脫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撞擊聲。
德魯瑟真的做了,他甚至猶豫不超過三分鐘。
可他的內心竟然沒有絲毫後悔和內疚,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興奮,他的雙眼盯著倒在地上的瓦西爾迸發出一抹詭異的精光。
來自反抗成功的極端情緒激蕩在德魯瑟的胸腔,他的左手興奮的發顫,隨手丟了水壺,在瓦西爾面前來回走了幾步,他伸手捂住面龐,深深吸氣吐氣,嘴角不自覺上揚。
那種讓他沉溺的感覺並不是因為傷害了瓦西爾,而是眼睜睜看著似乎無堅不摧的他們和任何平民一樣,也會因為傷害而倒在地上。
他不會是個變態吧?一個專門喜歡傷害貴族的變態?
德魯瑟沒忍住笑出聲,呵呵,變態嗎?他應該早就不正常了。
在戰場上該殺人時他總於心不忍,他面對的是和他一樣的農民兒子。
可當他回到熟悉的故土時,腦海中卻總有一個聲音不停叫囂,以至於當他望向載他回來的司機時,總想給他點教訓,以此去抑制那司機沒來由的盛氣淩人。可他還是剋制住了,那時他還有母親和妹妹這個希冀,如今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問不出來……
數分鐘後,德魯瑟逐漸恢複了冷靜,他從癲狂的狀態脫離出來,又似乎只是剋制。
德魯瑟從揹包裡掏出一條嶄新的腰帶,面露一絲可惜,卻也沒有旁的替代品了。
他彎腰將昏倒的瓦西爾扶起,反身捆綁住他的雙手,又隨手用繩子綁住他的雙腳。接著他從口袋裡找到一塊手帕,包住些棉布,粗魯地塞進瓦西爾口中。他將人塞進滿是灰塵的床底,棕黃色的西裝肉眼可見的沾染了灰塵,德魯瑟卻並不討厭這層汙垢。
一切準備妥當後,德魯瑟推開了門,走向安吉莉娜的房間,輕輕叩動。
“是誰?”
“安吉莉娜,是我,德魯瑟。”
“德魯瑟,你和神父先生發生什麼了嗎?”安吉莉娜迅速推開門,擔心的詢問,她剛才似乎聽見了一聲不同尋常的響動。
“沒什麼,安吉莉娜,神父先生不願意告訴我真相,有些生氣我的無理,剛才便離開了。”德魯瑟的語氣聽不出波瀾。
“離開了?可明天便是彌撒!”安吉莉娜提高了音調。
“我想神父先生短時間應該不會來了,他似乎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