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一中旁邊有一條小吃街……”肖珏捏著他的手指說，“我以前一放學就往那邊鑽，買一碗蘿蔔牛雜，或者雞蛋仔，然後在街邊吃，吃完了再回家。”
他說著似乎想起來什麼，笑道：“那時候我外公不讓我在外面亂吃東西，有一次我吃牛雜不小心把湯汁灑到了校服上，把衣服藏在書包裡想躲過去，結果味道太大，還是被外公發現了，被他罰不準吃晚飯，餓了一晚上肚子。”
“沿江那邊，以前周圍還沒有那麼多樓，我小舅舅有一次大學暑假帶我去江邊游泳，我那時候大概四五歲，還不會游泳，他直接把我扔江裡了，我差點淹死，外公和外婆因為這事，罰他一整個暑假不許出門，在家閉門思過……”
喬亦寧聽他說著這些小時候的趣事，神情柔軟了不少，心裡的苦澀也淡去不少。
山上風涼，在景觀臺上站久了，他的手涼得很，肖珏就站到他身後，把他裹到自己寬大的風衣裡，吻了吻他同樣發涼的耳朵。
他的呼吸落在喬亦寧耳邊，溫熱的胸膛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貼著喬亦寧的背，把山風都隔在懷抱之外。
“寧寧，和我說說吧……”他說，“任何事情，我都想聽。”
喬亦寧縮著肩膀靠在他懷裡，視線逐漸模糊，他其實不是個愛哭的人，從前那些事他都能自己撐過來，可在肖珏身邊，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落淚，他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軟弱。
他許久都沒有開口，肖珏也沒有催促，就這麼抱著他，沉默卻讓人安心。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肖珏親親他的額角：“什麼都行。”
雖然對喬亦寧以前的經歷，他大概都有所瞭解，可是他想聽喬亦寧親口說出來。
天邊漸漸染上暗色，青嵐山的風漸漸大了，不遠處的禪寺香火嫋嫋，景觀臺上相擁的一對情侶，卻好像忘記了時間，只聽得見彼此的絮語。
“和你說話的那位女士……”喬亦寧頓了頓，說，“是我媽媽。”
他輕聲說起那些從來沒有和別人提起過的事，比如沒有簽字的作業本，沒人參加的家長會，打不通的電話，和無人慶賀的生日。
“我以前在這裡總覺得很孤單，後來去了首都就不覺得了，我有老師，有朋友……”
喬亦寧轉過身，雙手環著肖珏的腰，臉埋在他懷裡，聲音有些悶悶的：“現在還有你。”
“嗯……”肖珏把風衣裹緊了些，“以後你的作業我來簽字，家長會我去，每年生日都陪你過。”
喬亦寧就悶在他胸口笑了。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抬起頭說：“可你不接電話。”
“我什麼時候不接電話了？”
喬亦寧抖抖抖地從他風衣裡鑽出來，開始翻舊賬：“不但不接電話，微信也不回。”
肖珏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殺青之後那段時間。
“你聽我說，那時候是因為李導……”
肖影帝這會兒在心裡把李敄罵了千萬遍，他從來沒哄過人，難免手忙腳亂，胡亂解釋了一通，才發現喬亦寧低著頭在憋笑。
兩人一起笑起來，在冬日夕陽下，冷冷山風裡，又抱作一團，抱著抱著又親在一起。
哎，這風裡怎麼有一股戀愛的酸臭味兒。
小情侶在山上玩得挺開心，絲毫不知道網上已經炸了鍋。
肖珏在垟城休息的這段時間，個人微博和工作室一點動靜也沒有，粉絲長了好久的草，今天終於有新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