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打算對付張家,畢竟喬亦寧今後都會留在首都,和張家不會再有瓜葛,沒有必要再給他招惹新的麻煩。而且他知道,就算他有心對付張家,喬亦寧也會不高興。
不過不代表張家有難他不能高興。
這兩天在垟城,除了在家裡「遊手好閑」,他還「順便」查出了點東西,是喬亦寧讀中學時的事。
喬亦寧比張梓桐要小一歲,但他一到年齡就被送去上學,讀書早,所以和張梓桐同一屆。
小學和初中時兩人不在一個學校,喬亦寧上的是普通的寄宿制學校,而張梓桐被送到垟城最好的貴族學校去。
中考時,喬亦寧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垟城一中實驗班,張梓桐成績也還過得去。
雖然沒進實驗班,但能進一中,後來張家花了點兒錢硬給他塞進了實驗班。
後來就是爛俗的,孤立、霸淩、偏袒。
十幾歲的喬亦寧,常常在某天上課前,發現自己的課本丟了,然後在教室的垃圾堆裡找到;
有時去食堂吃午飯回來,就發現自己的位置一團糟,桌面上的書被潑了墨水,筆記本被撕得稀碎。
掛在椅子上的校服被剪開一個大洞,書桌抽屜裡經常被塞蟲子或者髒東西,分組作業和體育課結對時來沒人主動和他一組,在寢室裡總是丟東西。
肖珏多知道一點,就多心疼十分,對張梓桐的惡心也要增十分。
他那時候才多大呀?十幾歲的男孩子,要備戰高考的高中生,放在哪個家庭裡,都是父母重點關注和疼愛的寶貝。
可是他呢?
沒有人接送他上下學,自己一個人揹著沉重的書包,拖著大大的行李箱。
沒有人給他做可口的家常菜,燉垟城家家戶戶都會做的補湯。
沒有人去給他開家長會,哪怕他次次都成績優異。
沒有人在他受欺負的時候,到學校來給他出頭。
沒有人在他生病的時候,趕來學校接他去醫院。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喬亦寧都是自己一個人,沉默地走在一中的校道上,坐在教室的角落裡,做得再好,也無人誇獎喝彩。
肖珏忽然生起氣來,氣自己為什麼不晚生幾年,說不定能陪他一起上學,能在晴時替他遮陽,雨時替他擋雨。
也氣自己因為什麼破三月之約,真的留他一個人在首都,不聞不問,讓他再一次經歷那樣的不堪。
想見他,好想見他。
“哎呀,是我給玉玉拍的那個影片。”
晚飯後,譚家人都聚在客廳裡,一邊吃水果一邊看首都衛視,到肖珏的祝福cut,譚老太太就樂呵呵地拍了拍手。
古越就在旁邊吹彩虹屁:“慧婆婆,這個運鏡真是專業!”
譚老夫人就更高興了。
肖珏心不在焉地,滿腦子都是喬亦寧。但是家人都在,又不好就這麼躲起來給他打電話,心下就生出了點煩躁。
“哎,這個孩子是不是李敄的那個小徒弟?”譚晴指著電視問。
電視上正好是一小段兒鄭謙代李敄的演講,譚晴之前見過鄭謙一次,一下就認出來了。
古越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只覺得小謙謙怎麼看怎麼優秀。
“鄭謙今晚在電影學院?”肖珏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問古越。
“是啊,他回去做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