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喬亦寧低頭看自己的手，“我還是想回學校去，而且謙哥說還要去國外宣傳，我覺得……這樣的生活不太適合我。”
“我可能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站在鏡頭前面，站到那麼多人眼前，所以……”他猶豫著，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肖珏專注地凝視著他：“之後的宣傳工作你不用擔心，有李導和我在，不會有什麼問題，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不要有負擔。”
喬亦寧知道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原本的雙男主電影，所有的宣傳採訪、見面會等等工作都壓到一個主演身上。
哪怕肖珏再怎麼有經驗，也一定會很辛苦，而他除了感謝之外，沒有什麼能做的。
“肖珏哥，對不起。”
肖珏眼裡都是溫柔，輕輕把垂著頭的青年環在懷裡，低頭靠近他的耳朵低聲道：“我們不是說好了不要老是道歉嗎。”
大概是露臺上風太冷，懷抱太溫暖，聲音太溫柔，喬亦寧一時有些恍惚，定定地站著沒有動，兩人就這麼保持著擁抱的姿勢，直到露臺的門被人推開。
“咳咳……”小朱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肖哥，李老闆在找你呢，說是有事和你商量。”
喬亦寧嚇了一跳，猛地掙開肖珏的手臂，慌忙拋下一句「我先回包廂」就落荒而逃。
肖珏面無表情地盯著小朱，直到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才冷著臉去找李敄。
小朱：失業警告！失業警告！
跑回包廂的喬亦寧找了個角落坐下，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包在一個大水泡裡，周圍鬼哭狼嚎的歌聲、吵吵嚷嚷的笑鬧和骰子色盅碰撞的聲音全都被隔絕開來，只有留在手臂和胸口的體溫越發清晰。
他有點糊塗。
——
“你和亦寧是怎麼回事。”李敄在同一層的空包廂見到肖珏的第一句話，並不是一個問句。
肖珏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並不遮掩，淡然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李敄都要愁死了，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麼回事，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鄭謙就算了。
畢竟是自己家的孩子，他和古越算得上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作為長輩，李敄不會阻攔。
但是喬亦寧不同，他是李敄親自去歷史學院帶回來的孩子，第一次接觸娛樂圈的光怪陸離，年紀小性格也內向，李敄生怕他被帶偏了，沒辦法對鐘院長和劉教授交代，更怕的是他受到無謂的傷害。
而和肖珏認識多年，李敄很清楚他的為人，也因為這樣，短短三個月就萌生出來的感情，放在肖珏身上，多少讓他感到詫異。
他沉默了許久才再度開口：“你是認真的？不是因戲生情？”
“認真的……”肖珏直視他的眼睛，“他很好。”
“我當然知道亦寧很好，但是你也知道，他是個才21歲的學生，一心只想在學術上發展。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根本不會碰到。”
“而且你是認準了，他呢？”李敄一針見血道，“你還沒和他說過吧？你問過他是怎麼想的嗎？”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打算給他選擇……”李敄的眼神鋒利起來，“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你只要維持這樣的相處方式，他遲早會被動地做出選擇。”
肖珏默然，他的確不準備直接和喬亦寧告白，而是想溫水煮青蛙，讓喬亦寧逐漸習慣他的陪伴和存在，等水到渠成時，再確定關系。
但是也如李敄所說，他心裡很清楚，喬亦寧的性格，註定他在一段關系中不是主動的一方，肖珏要左右他的判斷其實很簡單，只要讓他眼裡看不到旁的任何人，只看得到自己，那喬亦寧最後的答案只會有一個。
“我不是要攔著你……”小老頭嘆了口氣，他並不是要拆散兩個有情人，“我只是希望你能給亦寧一點時間，讓他想清楚，你也再仔細想一下。假如你們真要在一起，要面對的問題很多。”
“拍了這麼多年演員，你應該知道吧，有時候演員為了出戲，避免混淆戲裡戲外的感情，會有一段時間的避嫌期。”
“三個月，三個月內盡量不要和亦寧聯系，等你們都擺脫了角色的影響，要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罷，我都管不著。”
肖珏聽完沉默許久，才吐出一個字。
“好。”
李敄這才像鬆了一口氣，上前拍了拍肖珏的肩膀：“反正這三個月你都得跟著劇組到處飛，亦寧回了學校估計也有的忙，忙著忙著很快就過了。”
說完，他都覺得老臉有點掛不住，先離開了空包廂。
聽到關門的聲音，肖珏有些煩躁地皺起眉頭，最終還是沒忍住，抬手一拳重重擊在牆上。
【??作者有話說】
哪有那麼容易讓你們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