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賀星河很快自己轉移了話題,他皺著眉頭道:“若古月門這個門派由來便是驕傲自大,肆意妄為,倒是難以判斷他們是本性如此,還是被影鬼寄生了。”
方圓緊攥著雙拳,隱忍地道:“無論是否被影鬼寄生,他們殺了阿秀,總要付出代價!”
沈欽在心中嘆了口氣,倘若阿秀真是古月門弟子神志清醒時殺害的,倒還好說,找到兇手血債血償就是,若是被影鬼寄生時殺害的,那仇恨該算在人頭上還是算在影鬼頭上,影鬼無形無質,捉摸不著,看得見摸得著的只有人,若要報仇,只能找人,可殺人亦非那人的本意,那人的師門如何肯依,可若不報仇,方圓的血債又該何人來償?
此事只怕難以善了。
大約過去了一柱香的時間,一個嬌蠻明豔的女子猛地闖入了他們的視野,她眼睛烏黑,嘴唇鮮紅,發上掛著叮叮咚咚的飾品,像一團烈烈燃燒的火。
女子將手中鞭子用力一振,便有銳利真氣破空而來,竟隔著一道門打上了東菱的臉——其餘人皆躲開了,東菱修為低微,沒來得及閃躲。
那嬌嫩面板頃刻間皮開肉綻,東菱慘撥出聲,下一刻便捂住了自己的臉,強忍憤怒和淚意,喊道:“你是誰,為什麼打人,簡直欺人太甚!”
那女子單手叉腰,眉梢一揚,便罵道:“你姑奶奶我想打便打了,你能怎樣?當我是剛才那樣的慫包麼,自稱紫霄宮宮主的是哪個,站出來讓姑奶奶領教領教。”
賀星河上前一步,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那女子如法炮製,又用方才的手段對付賀星河,但賀星河的修為何其深厚,那女子的真氣便如泥牛入水,頃刻不見了蹤影,她不信邪,又是一鞭子越門而出,便連賀星河的衣角都沒碰著。
賀星河淡淡道:“該我了,你擅長用鞭子,是嗎?”
不等那女子回答,她手中的鞭子就不受控制地飛到了賀星河手中,賀星河神威盡釋,待那女子察覺不對勁,她已動都不能動,她正要破口大罵:“那是你姑奶奶的……”
下一瞬,她的嘴巴就像是被一隻無形之手捏住了一般,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賀星河將那鞭子拋向東菱的方向,東菱下意識地接住,懵懂地問道:“賀宮主這是何意?”
賀星河:“她怎麼打你的,你就怎麼打回來。”
東菱握緊鞭子,舉起又放下,幾次三番,終於放棄了,她將鞭子扔給賀星河,看向那嬌蠻女,道:“這是純粹洩憤的舉動,但我無法為了自己洩憤,去傷害一個女孩子的臉,狗咬了我,但我犯不著再去咬狗,咬得一嘴毛也未必就體面。”
那女子目齜欲裂,看上去很想將東菱大卸八塊。
賀星河將手中鞭子隨手一扔,那鞭子就像是長了眼睛那般,飛過去將那女子捆了起來,隨即將那女子甩到沈欽腳下。
沈欽故作受寵若驚:“姑娘行此大禮,沈某愧不敢受。”
那女子鼻子都快氣歪了。
沈欽用劍柄挑起她的下巴,道:“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的名字是不是叫謝夢雨?”
那女子挑釁地看著沈欽,似乎在說:關你屁事。
沈欽蹲下身,輕聲同謝夢雨說:“我給你一個忠告,善良一些,不然你遲早會後悔,不,你甚至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沈欽起身後走到賀星河身邊,賀星河走開兩步,沈欽又湊上去,賀星河再次走開。
沈欽:“師弟?”
賀星河淡淡道:“你叫謝夢雨師弟吧。”
沈欽:“???”
這是吃的哪門子飛醋?
賀星河:“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你都沒有給過我多少忠告,卻偷偷給她指路?師兄,我已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慾望,希望你不要讓這種剋制功虧一簣。”
賀星河這番話是用氣音在沈欽耳邊說的,沈欽頓時耳朵發熱,後背的雞皮疙瘩排排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