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星河始終沒有還手,就這樣與沈欽周旋,半盞茶後,他找了個空子,一把捏住沈欽的脈門,這下,沈欽神氣不起來了,賀星河趁機鎖住他雙手按在頭頂,另一隻手捏住他的肩膀,搖晃道:“沈欽,你是瘋了嗎?”
沈欽依然獰笑:“你與瑤池仙宮同我們作對,我本該殺了你,只可惜你這個師兄太不成器,偷襲都沒能殺掉你。”
賀星河焦躁起來,喝問道:“你就是我師兄,沒有被影鬼寄生對不對?!”
沈欽詭異地笑了笑,道:“是啊,所以乖師弟,你快放開我好不好,你還記得我是你師兄嗎,你這樣困著師兄豈不是以下犯上?”
賀星河執拗地盯著沈欽,問道:“你曾經有機會殺了我的,那時候你不動手,現在可沒機會了。”
沈欽疑惑道:“什麼時候?你修為這般精深,誰能殺了你?”
不等賀星河回應,他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視線徹底被黑色佔據之前,他看到賀星河展開雙臂,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動作,隨即,他便落在了他懷中。
沈欽再次醒來時日頭正好,陽光透過開了一半的窗戶灑落在地面,窗外恰有一棵樹,一塊塊的光斑透過樹葉漏了下來,在地上鋪陳開來,沈欽眯眼,他下意識地想要抬手擋光,這一動,便聽到手腕處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埋頭一看,差點氣炸了。
——賀星河那廝竟然在他手上綁了鎖鏈!
沈欽環顧四周,儼然發覺,他此時此刻竟在賀星河的臥房!
那鏈子的另一端連在暗室的牆上,沈欽將真氣聚在雙手,用力扯了扯,鎖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但也僅此而已,它並沒有斷,沈欽氣急敗壞地摔開鏈子,罵道:“什麼狗屁鏈子!怎麼扯都扯不斷,賀星河,你個狗東西竟敢拴著我,是想上天嗎!”
沈欽從沒被人這麼束縛過,當即口吐芬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問候”之語,都毫不吝嗇地招呼到賀星河身上了。
罵累了之後,他開始在窗邊喊人,理所當然,無人應答。
沈欽喊人喊累了之後,幹脆盤腿坐在地上,他假裝被影鬼寄生是為了試探賀星河的態度,賀星河最近太反常,他遣他去西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本以為賀星河會把他和別的被影鬼寄生的人關在一起,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竟敢直接將他鎖在房裡。
這麼病嬌的舉動讓沈欽聯想起了東菱所說的話,難道賀星河真的愛慕他,想要佔有他?
沈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被關之後,他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賀星河的侍女,她提了個精緻的食盒來,食盒裡面放著四菜一湯並一碟糖蒸酥烙,都是沈欽愛吃的。
沈欽故意油嘴滑舌地道:“你長這麼美,何必跟著賀星河做事,只要你放了我,我會許給你數不清的榮華富貴,再不必在這給人端茶送水。”
侍女悶不吭聲。
沈欽鬱悶,索性陰森森地道:“我這人最討厭自說自話,反正我怎麼說你都不會回答,不如把那條沒什麼用的舌頭割了吧。”
侍女手一抖,碗中湯汁濺出一滴到她的手背上,她戰戰兢兢道:“是宮主讓我不要理你的,他說,無論大公子說什麼,我都不要和大公子搭話。”
沈欽趁機問:“賀星河呢,讓他個小鼈孫來見我。”
侍女被“小鼈孫”三個字嚇得一抖,連食盒碗筷都沒收拾,飛快地退下了。
沈欽填飽肚子又睡了一覺,賀星河才回來,沈欽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但他沒動,仍然閉著眼睛裝睡,為了裝得更像一些,他甚至故意打起了呼嚕。
賀星河輕聲叫他:“師兄。”
沈欽打呼。
賀星河又叫:“師兄,是你嗎?”
沈欽打呼。
賀星河彎腰,將他散落在一旁的食盒碗筷輕手輕腳地收拾掉了,這才蹲坐到沈欽面前,沈欽能感覺到他在看自己,可他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以至於裝睡的沈欽都心浮氣躁起來。
他手上突然一暖,是賀星河握住了他的手,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然而,他都沒來得及惶恐,賀星河便湊過來吻住了他,沈欽瞬間寒毛直豎,他能感覺到賀星河的鼻息,他的嘴唇與他的冷硬外表不符,異常柔軟,那柔軟的嘴唇此時此刻便繾綣地壓在他的唇上。
母胎soo的沈欽頓時半身都麻了!
原來唇舌相就的滋味這般難以言說,沈欽心如擂鼓又心亂如麻,他恨死了方才的自己,裝瘋賣傻跟賀星河對峙、套他的話不好嗎,為什麼那麼想不開要裝睡,現在該如何收場?
沈欽生怕賀星河的下一個動作就是剝他的衣裳,暗暗做好了隨時“醒來”的準備,好在賀星河還沒那麼變態,他退了開去,溫柔地撫了撫沈欽的臉,道:“師兄,你若是被永遠鎖在這裡該多好。”
沈欽:“!!!”
一點都不好!!!
賀星河不愧是隨時有可能黑化的人,在正直和病嬌之間隨時切換,根本毫無壓力,若不是這次裝睡,他根本不知道賀星河的內心如此變態!
賀星河又惆悵地嘆了口氣,道:“但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