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星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陰陽怪氣地道:“希望你還記得,你那個原身有喜歡的人,不要總隨隨便便同旁人勾勾搭搭。”
沈欽:“???”
他怎麼同旁人勾勾搭搭了?再說了,賀星河又不是那個在老家等他的人,至於這麼真情實感地為那個不存在的人出頭嗎?
沈欽無語道:“怎麼在你眼中,我就那麼色呢,我去看魏淩雪是有原因的,我是想看看影鬼會不會留下一些蹤跡。”
賀星河:“那會嗎?”
沈欽回想著在詠荷洞中看到的古怪影子,眉頭蹙起,若有所思地道:“那時候魏淩雪情緒激動,十分憤慨,然後她的影子就在她沒有動的情況下,自己動了。”
賀星河:“這麼說,被影鬼附身的人如果情緒激動,他的影子就會自己動?”
沈欽搖搖頭,道:“不知道,這只是我的猜測。”
賀星河拽著沈欽轉頭就走:“走,我們去看看這個猜測是對是錯。”
沈欽讓扶歌把所有被影鬼附身的人通通叫出來,十來個人稀稀疏疏地站在走廊裡,她們大多是沒什麼地位的小弟子,都低眉斂目,不敢抬頭看沈欽。
沈欽和賀星河對視一眼,突然消失在原地,站在最前面右邊的那個小弟子驚駭抬頭——沈欽像一道閃電般躥到她面前,她那聲驚呼還未出口,沈欽瘦長的手指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她仰頭試圖呼救,卻連呼吸都困難。
賀星河說:“動了。”
只見小弟子的影子在地上瘋狂扭動。
沈欽忙放開手,後退幾步,同那小弟子道歉,道:“有些事情想要確認一下,嚇到姑娘了,實非本意,萬分抱歉。”
小弟子驚魂未定地搖了搖頭,小聲道:“沒關系。”
扶歌問道:“賀宮主剛才說動了,我能不能問一下,是什麼動了?”
賀星河說:“影子動了,如果你們哪天看到一個人的影子和他本人的言行不一致,那就說明,有影鬼附到他身上了,但是影子輕易不會動,只有當附身的那個人突然感受到驚訝或者突然悲傷,情緒激烈時,那影鬼才會躁動。”
扶歌眼前一亮:“這麼說來,我們就能判斷誰被影鬼附身了?”
賀星河點點頭。
說是這麼說,但實際運用起來仍有難度,誰的情緒也不會天天都那麼激烈,就算懷疑誰想要嚇唬她,若被懷疑的那個人是冉天驕,瑤池仙宮有人敢去嚇冉天驕嗎?
扶歌倒沒想這麼多,很是鬆了口氣的樣子:“賀宮主沈公子真厲害,我們總怕別人是影鬼,懷疑你懷疑她,搞得人心惶惶,心驚膽戰,這下知道該怎麼區分正常弟子和被影鬼附身的弟子了,實在是莫大的進展。”
方才被沈欽掐脖子的小弟子害怕地縮了縮肩,沈欽瞧見了,安慰道:“已經被影鬼附身的人也不必太過憂心,你們被附身的時間還不長,等我們找到方法驅趕影鬼,你們就能過上正常生活了。”
沈欽回房的途中顯得心事沉沉,賀星河捅了捅他的胳膊,問道:“你在想什麼?”
沈欽回神,道:“啊?我在想要怎麼驅逐影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修煉的戮神錄應該是影鬼的剋星,所以,上次被影鬼附身的魏淩雪看到你就跟看到鬼一樣害怕,但我不知道,你要怎麼用功法驅逐別人身上的影鬼。”
賀星河:“等會兒再想,你是不是早飯午飯都沒吃?先去吃點東西。”
沈欽這才後知後覺地覺出餓來,他摸了摸肚子,喃喃道:“是餓了。”
瑤池仙宮的小廚房,一個圓臉小弟子走進廚房,同廚房裡兩位侍女說:“最近銀魚正新鮮,給紫霄宮來的貴客做一碗銀魚羹,記住,要挑最好的銀魚,莫要怠慢了貴客,另外,庫房裡還有兩壇五十年的花雕酒,開一壇招待貴客。”
兩位侍女恭敬應道:“是。”
圓臉小弟子走後,兩位侍女一邊幹活兒一邊聊天,其中一人說:“聽說紫霄宮來的那兩位貴客都如同天降神祇,英俊不凡,尤其紫霄宮那位宮主,長得比我們這兒最俊的姑娘都還要俊,而且他年紀輕輕,修為就已經同我們宮主不相上下了,真是天縱英才,叫人心慕。”
另一人說:“我反倒對他的師兄更有好感,他看誰都是一雙笑眼,對誰都客客氣氣溫溫柔柔的,也難怪淩雪姑娘對他情根深種了,要是我也有淩雪姑娘那樣的身份地位,我也要對他好,向他表明心意。”
“誒,別做夢了,快幹活兒,我來做銀魚羹,你去庫房取花雕酒。”
“好。”
這時節的蓴菜亦很新鮮,那侍女便將蓴菜洗幹淨了,準備同銀魚一起做羹,當鮮美濃鬱的蓴菜銀魚羹出鍋時,那侍女聞了聞味道,滿意地笑了,隨後,她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小心地拈了一小撮粉末放進銀魚羹中,攪均勻。
她笑了笑,喃喃自語:“很是新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