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欽忙道:“是啊是啊,弟子心裡已經有人了。”
賀鵬舉:“哦?那你跟我說說,你的心上人什麼樣。”
沈欽:“……”
他絞盡腦汁地道:“他容貌極美,小時候吃了不少苦,也遭遇了不少背叛,但這些經歷只是為他披上了一層盔甲,他內裡還是個豁達善良之人,他不太喜歡笑,但是我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沈欽信口胡謅,誰知道越說越覺得莫名熟悉,一股怪異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讓他不敢再說下去了。
賀鵬舉嘆了口氣:“既然你已經有心上人了,我也不好勉強,今後再為遙雪另覓良配吧,當然,你要是什麼時候想向你的心上人提親,師父也可以為你出面。”
沈欽幹笑道:“暫時還不需要哈哈。”
賀鵬舉:“昆侖宮宮主過壽,我要閉關,你和星河就替我走這一趟,賀禮已經備好,你們明天就出發吧。”
若是沈欽知道,此去竟是一切變故的開端,他是寧願違抗師命也不肯走的。
昆侖宮在叔覃國境內,距離穹窿山頗有段路程,沈欽和賀星河牽了門派裡飼養的神駒,一路優哉遊哉,七日後才到昆侖宮。
日頭正盛,幾個穿著黃色衣服的昆侖宮弟子一見他們就迎了上來,為首的男子叫譚海,是昆侖宮宮主的十七弟子,他的臉像個面團,人也一團和氣,待人接物令人極其熨帖。
譚海笑著和他們說:“此次我們宮主過壽,四方來賀,不免人多眼雜,不過我早就吩咐了下去,最好的房間,最伶俐的下人,最新鮮的瓜果定是要先緊著紫霄宮的。”
沈欽倒不在意這些,只笑盈盈道:“有勞。”
譚海將他們送到房間,又親自給他們倒了茶水,這才離開。
賀星河蹙眉道:“剛才那個譚海,不像個修真者。”
沈欽不以為意:“他們昆侖宮就是這樣的,三宮之中,昆侖宮弟子最多,就是因為它最富裕,凡事跟銀錢掛鈎,難免沾上幾分煙火氣,說不定人家背後還說咱們窮酸呢。”
賀星河眉頭皺得更深了:“我們送來的壽禮堪稱稀世珍寶,即便他們錢多也未必買得到,誰敢瞧不起我們紫霄宮?”
沈欽樂了:“看不出來,你還挺有門派榮譽感,行了,別糾結了,我們出去逛逛,大老遠來一趟,一直窩在房間裡來一趟也太虧了。”
賀星河興致缺缺:“你去吧,我……誒!”
昆侖宮是三宮之中最接近凡人氣息的門派,雕樑畫柱,亭臺樓閣,過往的丫鬟侍女無一不貌美,流水般來來去去。
這昆侖宮像是沈欽認知裡的皇宮。
沈欽邊走邊說:“我聽說,昆侖宮有一條酒河,整條河裡都是上好的美酒,光是從旁邊走走,就讓人想要醉了,你想不想去看看。”
賀星河:“不想。”
他從小過過苦日子,很是見不得這樣奢靡的物事。
沈欽:“那你陪師兄去看看,反正看看又不吃虧。”
賀星河翻了個白眼:“只是看看麼,你口水快流出來了。”
沈欽確實有些饞酒。
賀鵬舉自己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看弟子喝得醉醺醺的,所以受他影響,紫霄宮上下幾乎沒什麼人喝酒,頂多逢年過節小酌幾杯。
沈欽沒有酒癮,但他每年都會跟朋友聚餐,吃吃串喝喝啤酒,喝到半醉,然後一群人勾肩搭背地吹牛,迎面涼風一吹,能爽快到骨子裡。
這裡當然沒有他的朋友,但賀星河也湊合。
大名鼎鼎的酒河修得極其精緻,蜿蜒繞著譚笑天居住的崇天殿,宛如一條玉帶,風吹過時,便飄來一陣酒香。
每隔一段路,便有個亭子,亭子裡放著瓜果蜜餞,還有空的玉杯,沈欽自來熟地走進亭子,取過兩只杯子,去酒河裡舀了兩杯酒,一杯湊到鼻端嗅聞,一杯遞給賀星河。
“這酒真不錯,你也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