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艙下,繼續排水。。”
“左舷二十三區需要補漏,木工,木工在哪裡。。”
“來人,快把傷者清理下去。。”
人聲鼎沸而奔忙祿祿的甲板至上,滿是汗臭、煙火和血腥、燒焦的混雜氣味。
在火爐上燒紅的球形鐵彈,被特製的鉗子架起來,放進墊好溼泥木板的炮膛,頓時蒸出一大團灰白煙氣來;然後又在拉響發火繩的炮管當中轟然飛射出去,拖出一條細而白的煙跡而在遠處搖曳的敵船船舷邊上,一頭墜濺開一大蓬細碎的水花。
但是緊接著繼續發射出去的十數枚燒紅球彈,就至少四五枚沒在了目標身上,只見在對面的船幫上、舷欄上還有堆聚的帆纜之間,霎那間炸裂開大蓬的碎片與迸濺開來的大團火花星點;
然後又在這些彈著點和缺口當中,噴湧演變城轟然蔓延開來的大蓬火焰與濃煙,片刻之後在整片被點燃燒著起來的大幅風帆背景下,對方船上就如同蟻散般,已經滿是開始爭相跳船逃生的人影了。
已經是南洋水師副都監的源九郎,也不由摸了摸額頭上橫流的汗水,只覺得臉上被崩開的木屑所傷的創口,也不是那麼刺痛了。
他們這批最早追隨那位么小姐麾下的老家臣,如今也各有際遇而前程不可限量了;因為海路往來的多年生涯和資歷,他最終成為重建的南洋水師僅次於都管、副管的第三號人物。
像是家臣兼遠房族親宇文拔都,已經成為宇文藩的藩軍統帶和夷州善後處置副使,。
另一位家將兼義從首領平將門,如今也帶領一支用火器武裝起來的藩軍,以淮上義從的身份和名義,加入到了扶桑列島諸藩之間的南北朝征戰當中,去扶助正處於劣勢的南朝和東國陣營。
這一切因為夷州發生的叛亂。
就在淮北道發動大軍攻打平盧道之前,位於夷州南方濁水溪以東的幾家本地諸侯,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或是得到了什麼支援和保證,居然突然舉旗反亂號稱要驅除竊據夷州的叛賊,替朝廷光復故土,而在南屏之地聚眾兩三萬誓師北進,號稱“五萬大軍”。。
一時之間舉洲震動而人心惶惶、觀望者無數,就連原本淮鎮直管的諸多安置地當中,都出現了規模不等的逃亡和騷動事件。
但是隨後這些僭稱的討逆軍,就被宇文藩的現任統帶官宇文拔都,所率領的八千藩軍在濁水溪北岸上,以逸待勞的輕鬆伏擊於半渡打個溜丟大敗,而丟光了幾乎所有的甲杖和輜重等物,在各自當家人的帶頭下星散作數路敗逃回本藩去。
但是相比這些散佈在夷州大島上負隅頑抗的叛藩殘餘,比較棘手的反而是這些來自還路上的援軍;他們不但有足夠堅固的大船提供橫渡東海的運力,甚至還有南朝殘餘的地方水師提供護送。
但是好在這些隸屬地方水師的船隻和裝備,都已經是老舊不堪了,就連裝載船上的火炮也是老式粗苯轉向不易的前膛鐵管炮,和少許用來對付人員的小口徑子母炮而已;
就算是一時在海上以數艘巡航小隊,遭遇十數艘戰船的以寡敵眾之下,也完全不是淮鎮配備的船用轉軸炮架和後裝長管夾膛火炮的對手,更別說在船隻的堅固和操縱性上,同樣也無法相提並論。
僅僅幾個照面下來,就在海上多出了數團燃燒的火堆,但是剩下的戰船並沒有因此放棄,反而接著風帆和海流努力調整著航向,再次向著源九郎所在的座艦橫衝直撞過來;竟然是要做出一副同歸於盡或是跳幫接戰的態勢來。
但是源九郎反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對方若是乘勢四散敗逃而走的話,自己還真不好追擊下去,但是反過來糾纏下去的話,那正中他的下懷了。
至少按照南洋水師的近期方略,在確保航路的同時,一定要儘可能的多多消滅和削弱,南朝在海面上的力量。雖然不大可能封鎖江東到嶺外漫長的海岸線,但是截斷幾條固定的北上航路還是可以輕鬆做到的。
而只要這些海上輸送的力量不被打斷、打殘的話,夷州之地產生反亂和騷動的禍患,始終是存在而屢禁不絕的。
“穩住。。一定要穩住。。”
“靠近,讓它再靠近一些。。”
“準備裝開花彈和爆散彈。。”
“數量有限,一定要足夠抵近了再打。。”
一些圓柱狀的炮彈被抬了上來,小心翼翼的解開密封防潮的頂蓋,而點燃延時的發火管再蓋好壓進炮膛塞上填充物,然後對著緩緩斜錯著船體逼近過來的敵船,
打在了對方尾樓下方的舵倉位置,片刻的延遲和等待之後,霎那間轟然炸裂噴濺出無數的碎片和肢體來,而在原本的位置就只剩下一個大大的豁口。
而失去了尾舵的導流之後,這艘大型戰船也像是徹底失去了對方向的控制,開始順著慣性在海面上大者轉子隨波逐流起來。
然而另一艘緊接而至的稍小敵船,也已經衝破海浪排起的大片水花,而相當靠近了源九郎的座船了,而上面子母炮所發射小型彈丸,也接二連三的擊墜在船舷和甲板上,炸濺起一蓬蓬的碎片和木屑,又掃倒了好些奔走期間躲閃不及的身影。
“準備迎擊。。”
“做好防止衝撞。。”
在船上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中,對面端著弓弩和火銃的船兵、握持著砍刀與手斧的船工、水夫,已經隨著散去的煙霧而呈現在清晰可見的距離之內了。
而這時,位於船舷下的諸多長短炮門,卻還沒有來得及稍稍側轉過來,而只能靠設在甲板上的少數露天炮位來應敵了。
只聽得尾樓和船艏上準備已久的輕炮終於開始轟鳴了,首先是一波在對方頭頂錐狀迸射開來,將甲板上的一切都打得百孔千瘡的散彈;然後是數枚擊破了艙下擋板和遮護的開花彈,在炮門和舷窗裡噴濺出許多血跡斑斑的碎片和血肉模糊的屍塊來。
最後,又變成敵船正中突然被撕裂。掀飛起來的甲板之下,如同小小火山噴湧一般巨大殉爆的火團和煙雲,以及高高拋灑、散佈開來的氣浪和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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