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麼個短暫的變故和小插曲,並不足以影響我的行程和目的地;
無論是什麼樣的死士和好手,想要在我身邊車船載的散彈炮和轉銃、以及剛剛得到戰場檢驗的新式機關銃轉管排槍)面前全身而退都是一種奢望;
只是接下來的設統調和馬統調,還有肅反會就不免有的忙祿了。
沿著與黃河並進的濟水,進入鄆州境內之後又是另一番風貌了。,
從歷史淵源上說,這裡因為地勢較低多窪,又堤岸失修日久,上百年來長期飽受黃河氾濫之患,可謂地瘠民貧生計艱苦而風氣彪悍,多亡命與作亂之人;
再加上在境內的濟水中游有浩蕩無垠,又富有魚蝦水產之利的大野澤為遮掩和藏匿之所,再加上與地方大戶豪強藕斷絲連的勾結,屢治屢患一直是北朝頗為頭疼的一處地方。
但是同樣的原因,因為生計維艱而出來投軍謀生的鄆州子弟,也是堅忍能吃苦彪悍敢戰,而在淮上中原諸多藩鎮當中頗為獨樹一幟的存在,
直到南朝大梁的北伐,幾乎是兵戈連綿的摧毀了一切,又經歷了災害、饑荒和兵禍連結,淮鎮再興和治理之後,這才徹徹底底變了摸樣;
因此,現在鄆州之地依靠重修的水力灌溉設施和運河通行之利,不但解決了隔三差五的旱澇之苦,頗有幾分魚米之鄉的氣象,也已經成為淮鎮一處重要的兵源地和軍事前沿重地了。
如今,淮鎮下轄的兩大次級軍事轄區之一的濟北防禦使,就設立在鄆州境內的水路樞紐——鄆城治,而在大野澤南端的鉅野縣,則成為了著名漁業養殖和捕撈基地,兼帶內河車船水軍的訓練大營。
因此,作為現任濟北防禦使的風捲旗,除了兼任第一兵馬使下轄的四營戰兵之外,還在戰時負責協調和指揮,駐留當地六個縣治的五個防戍營和八支守備團,以及四個滿編的水營。
此外尚有隸屬於建生軍的武裝屯墾區大小十幾處,在需要的時候也可以拉出數千規模,受過簡單軍事操條和佇列訓練的青壯年。各種主戰和輔從人員合計起來也有逾萬,堪稱是淮鎮治下第一大延邊戰區和駐防集團。
而且,因為很早就與淮軍產生各種聯絡和淵源,如今在淮軍配下各種北地籍貫計程車兵當中,鄆州子弟所佔據的比例也是居於位的,甚至還高過江南籍兵員當中的所謂江寧——潤州系;只是大多數都在二線的防戍營和建生軍裡服役而已。
不過隨著淮鎮的地盤擴張和戰線的對外推移,這裡已經不再是西面最重要的對敵前沿了,就連北邊黃河對岸的勢力,也因為名義上友軍張邦昌的緣故,而變成相對意義上安全緩衝區;
再加上一些資源投入上側重扶持的政策,因此鄆州境內的民生狀況和生計水準,看起來是過的相當不錯,每年經過輸前和自留的分成之後,至少可以上繳一萬多石糧食的盈餘和水產漁獲等其他雜七雜八的收益;
因為當地歷史上多澇而土地鹽鹼板結比比皆是。因此,淮鎮掌控後曾經花費了大力氣進行整治和梳理,以改善當地的生產環境。
所以,與之前其他地方滿山遍野蔥綠如毯的稻米麥田而有所不同,經過長時間而投入大規模人力物力的表層土地挖掘置換和引水沖刷清理工程之後;在這些新開墾出來的土地上,已經種滿了一叢叢耐鹼耐澇的酸棗、杏樹、桑樹和梨樹,還有綿連成片的玉米高粱大豆之屬。
故而,風一吹植株高聳碧野林立的各色田裡,盪漾著大片大片的青紗帳,就像是讓我見到了似曾相似的場景;而偶然在沿途一些高粱地裡,還可以見到一些成團雜亂和晃動的痕跡;
然後,作為當地“民風淳樸”和“熱情奔放”的某種佐證,不多久就會有攜著手挽著汗巾的男男女女,成雙成對的一齊走了出來;有時候居然還會是三兩成行的單數和複數,這讓人忍不禁會心一笑度之。
然而這時,附近的船上居然還有人突然唱起了變體版的《遊擊軍之歌》,然後就蔓延開來變成遠近相聞的齊唱聲。
“我們都是神槍手,
每一個子彈消滅一個敵人。。
我們都是飛行軍,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那密密的樹林裡,
到處都安排同袍們的宿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