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東牆,
間隔著一陣又一陣的炮擊聲中,伴隨著是城下營壘中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這樣的情景已經成為圍城的河南別遣軍將士,日常最主要的佔地消遣節目之一了。
而城頭的北朝守軍卻有些無奈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牆頭上一處又一處碩大的炮位,在城下不斷移動和推進的炮組,一波又一波的齊射打擊下,變得破破爛爛或是被埋沒在磚石瓦礫之中。
在此期間他們甚至只來得及打出一,準頭和射程都乏善可陳的炮子,最大的成果就是砸爛了一面大排及其背後的數個堆土筐子。
而躲在後面被濺得滿頭滿臉碎土渣滓的南軍炮手,很快就用相對密集而精準的反擊,把這個炮位連同後面躲避不及的操手一起,轟的四分五裂又支離破碎。
這些炮位被破壞的是如此厲害,以至於短期之內都不可能再修復起來了,而且一些大口重炮的管身,也出現了肉眼不可見的凹痕和變形。
雖然,洛都東面的城牆暫時還沒能打下來,而來自上東門的偷襲和反擊,也被警惕十足的別遣軍給打了回去。
但先鋒官索和備將酈瓊的戰地交情還在繼續著。
只是在一個個拔除城頭的炮位日常過程中,負責帶隊做出佯攻姿態誘敵的索,卻還是不免再次受傷了,還是被城頭的火銃給再次打傷的。
雖然只是老式火繩銃,但打出來的鉛子卻是切切實實嵌在體內,因此相應的傷創處置,回頭還是得找上善於處理銃傷和鉛毒的淮東軍才行。
因為張憲的先遣隊和風捲旗的押送部隊合流的緣故,酈瓊也從暫寄的前軍麾下,回到了淮東軍的旗下。
所以,索看診的所在也換了一個地方,卻是在白馬寺的舊址上。
風雷旗下,擴大了數倍的救護營地裡,各種服色和口音的軍士,在不同的指示牌和出口面前,老老實實的排成了若干的隊伍。
自從淮東軍的戰地醫護手段高明,且善於治療火器傷創,人員和藥物都相對充足,活命機率也高等名聲傳開之後,這裡就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友軍,給變的門庭若市起來。
甚至還有從城南的中路軍那邊,給偷偷送過來的重傷員,只是相應收治的規矩和秩序也很嚴格,而且也不是無償的。
當然了,這些代價也並不是那麼難以承受的,大多數可以用個人財物或是戰利品來償付,乃至接受對方提出一些千奇百怪的要求和問題。
不過,作為關係親近的友軍重傷員和軍官,還是有相應的便利和特權的,因此,索很容易就找了前次處置自己傷勢的醫官,
一身隱隱腥臭味而眼角略帶疲憊的醫官安道全,一邊輕車熟路的替他換藥,一邊格外交代道。
“這就是氨磺粉,軍中少量試用的新藥”
“對金創入體的鏽毒和風邪,都有不錯的拔除效用。”
“勿論膿血潰爛的多麼厲害,”
“只要清理乾淨和白藥一起填塞進去,包管馬上就收幹止口。”
“不過,只有營團以上的醫官那裡才有配的。”
於是接下來的話題,就變成了更多的買買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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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66續續被鉛子打傷而創潰毒計程車卒,已經達到了近六千員了,”
“目前還尚無妥帖的救治之法,”
“這兩天因為天熱而膿毒潰爛,又死了數百人了。”
“奮威將軍石有信在城頭觀敵時為流彈所擊。。眼見救不回來了”
“這已經是第幾個了。。”
“卻不知道該簡拔誰人來接替此君了。。?”
讓人心煩意亂的聲音和傳言,在周邊瀰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