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石頭城行在。
一群隸屬與大本營的參佐們,也正在代表二次北伐戰局的大地圖上操作做著,將每一天傳回來的訊息,變成大地圖上的某個標識。
而代表河南別遣軍的三個前沿軍序和殿前軍一部的數枚棋子,卻依舊還停止在標示著淮東六州的邊緣地帶上。
“別遣軍什麼時候才能準備好。。”
監國忍不住問到
“魏既公魏晨)走馬上任已經走了有六天了吧。。”
“難道還沒有整頓好軍伍嗎。。”
隨即他又改變主意收回了成命
“不要急,一切求穩妥為最上。。”
這時候一名佝僂著身子的近臣,進來一條便籤,呈遞到了監國的面前。
“他想做什麼。。”
監國不禁皺起眉頭問道,現在聽到與淮東有關的事情,他都會本能的有些條件反射式多問上一句。
“聽說是關於閩地之事。。”
一名專門負責的通事舍人小心道。
“閩地,閩地又何事了。。”
監國眉頭稍稍鬆了下來
“據說,據說羅制使,派人在閩地沿海尚未淪陷的各州縣。。”
“招募人員前往淮東墾拓和安置。。”
“這個啊。。”
監國有些困惑的按了按額頭,卻是想起閩地糜爛的局勢和兩浙江東各地不約而同的報告,權衡了一番利害得失才變成一句。
“暫且由他去罷。。”
要知道這些沿海地方已經在行在面前,頻繁的抱怨閩地流亡百姓,在當地造成治安惡化和社會動盪的後果,
而且,他們還有一個隱隱的擔憂,就是隨著些外逃閩地人口,那些被封死在閩中崇山峻嶺中的大雲教亂賊,會不會籍此混雜其中而在外地重新死灰復燃,煽動作亂呢。
要知道,嶺外的江南諸道前年才從那場曠日持久,牽連甚廣的民變鈔亂中平復下來,由此損失的人口和財貨不計其數,被焚掠毀壞的城邑許多至今還未能恢復舊觀。
國朝為此前後將近動用了為二次北伐準備的,包括海外駐屯軍等在內二三十萬大軍,諸道好容易搜刮上來的府庫也為之一空,更是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和資源,導致了二次北伐之期向後一推再推。
但是如果將這些包含不安定因素的人口,給遷置在完全陌生的北地,在軍事編管之下進行屯墾,那似乎就不用太過擔心這個問題了,
淮東的做法雖然有些不合常規,但是多少也能解決一些眼前的問題和煩擾了吧。而且對日後一旦北國覆滅,國朝以淮東為跳板針對河北各地的追繳和徵拓,也有潛在的好處和便利不是。
他想到這裡,又在一張便籤上做了幾行批註,悉令這些沿海各州縣,與淮東方面進行協商,以解決閩地外流之民的遷置諸多事宜。
行在和大本營自然不會公開贊成這種做法和行徑,因此,只能從其他方面予以促成和鼓勵了。
於是在上好下效的氛圍和心照不宣當中,往閩地拉羊運人頭的生意,一時之間變得再次興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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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夷州附近的外海海面上,
海浪,波濤,顛簸起伏的大船,吃足風力而帆攬繃直的的桅杆上,傳來厚實帆面拍打撕扯的獵獵聲和吱吱呀呀的摩擦聲,
已經正式起名龐雪的老螃蟹,也穩穩站在搖曳起伏的甲板上,就彷彿是腳下生根般的絲毫不受船身晃動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