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境內,短期作物的夏季搶收已經完成了。
雖然受到了淮南蔓延過來的蝗災影響,但在兩州七八萬軍民的一致努力下,大概還儲存下來了七成的收成。
相比淮河對岸的淮南道,被啃噬的連草都長不起來一片光禿禿的慘狀,卻是讓人尤為慶幸和歡欣鼓舞了。
剛剛挖出來的地瓜和土豆,還帶著新鮮的藤蔓枝葉,就這麼堆放在田頭之上等待著暴曬和風乾之後,再做處理。
除了地下的根莖要送到鄰近的徐州和海州去,加工成各種更加耐貯存的製品外,就連那些個藤蔓枝葉什麼的,也要鋤斷粉碎了作為牲口的飼料成分。
此外還有就是敞開吃飽了蝗蟲之後的各色禽類,在當地所留下的十幾萬枚雞鴨鵝的卵子,也算是稍稍改善了一下當地的生活水準。
只是新進生的事情,讓當地的大多數軍民百姓,不可避免的有些憂心忡忡或者惶然不安的情緒湧動而已。
“你們就儘管安心的呆下去。。”
我站在重做臨時高臺的馬車上,對著前來迎接的軍民代表和官吏,如此的安撫和宣稱道。
“之前的墾拓和經營可不能白費了。。”
“就算日後事情有所變化。。”
“我自然也會給你們一個安置和出路的。。”
“淮東兩府,斷然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忠奉國事的市民百姓。。”
“這次只是奉朝廷指令,移交了防務而已。。其他一切依然照舊。”
當然了,現實可不像嘴巴上講的那麼容易了,後續牽涉到的方方面面就太多了。
像宿州和泗州前些年才遭遇過洪泛的,真正被複耕起來的土地面積相對有限,主要集中在鄰近徐州、海州、沂州的北部地區;
南方的沿淮地帶只是重建了一些道路和聚落城鎮而已。因此這兩州境內,主要的作用還是吸收和過渡性的安置,那些來自淮河以南的流民人口。
因此,少了這兩州之地後,對我淮東整體佈局的影響,還在可以控制和彌補的範圍之內。畢竟為了維持這兩州自上而下的管理體系,在此之前一直是需要投入的負盈虧狀態。
當然了,再怎麼投入有限;這兩州境內長期的經營和佈置,也不是那麼輕易放棄掉的。起碼在有限的妥協交換之下,暫時繼續保持現狀下去。
至少在新的主官上任之前,新成立的河南別遣軍,也不是馬上就可以派上用場的,也需要淮東就近的支援。除非他們的後勤和補給線,不打算從淮北過了,也從來不打算就近藉助淮東鎮的人力。
根據最近的訊息,作為對其中最有戰鬥力的前軍部安撫和拉攏,統制官王貴將被任命為這支別遣軍的唯一一位副使。這樣我在這隻新部隊裡,也不是沒有援應和呼聲。
從另一方面說兩州改易管轄之後,也不是沒有一點可供利用的機會和空子。
雖然國朝划走這沿淮的兩州之地,但是卻沒有明確當地官吏的具體歸屬,這就給我和六州鎮撫府暗箱操作的上限和空間,
按照木料團的建議和策劃,我大可以突擊式的提拔和轉任當地一批人,乘機悶聲大財式的擴大行政編制,然後以當地既成事實,來向國朝要求對等的編制安排,以及提供相應的地位和待遇。
畢竟,大本營雖然從軍事防務上划走了這兩州,但是淮東的布政使,轉運使、觀察使衙門的管轄職能,卻並沒有被明確划走;這就給與了我後續保持影響力和間接操控當地的局面,留下了足夠的後手和餘地。
此外,
再回過頭來,安東方面也還有一些手尾要處理,雖然我暫時奈何不了國內躲在後方興風作浪的那些人,難道還解決不了那些被推出來的出頭鳥麼。
我從來都不是寬宏大量的聖母黨,也無所謂什麼不得已和苦衷的內情。
“那幾家諸侯的背景都找出來了麼呢。。”
中途停留的臨時小會上,我對著相關人員口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