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有權勢的主人出聲,宴會場內巨大的聲囂也慢慢平復下來,紛紛將期待和徵詢的目光匯聚在了藩主羅湛基的身上。
要知道讓薛氏如此作為,權威和顏面受損最大的無疑就是身為新任一家之主的他了。
“爾輩。。所謂何來。。”
“當然是為了安東之地,長治久安的前程與未來而來。。”
為一名相貌俊朗而富有城府氣度的中年男子,高聲應道。
“也為化解兩家時代仇怨而來。。”
聽到這裡,我的第一反應也是你騙鬼啊,相互攻殺了這麼多年仇怨與血債,居然突然換了副嘴臉,跳出來要和平共處了。這是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當作傻瓜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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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新任藩主及其身邊的臣下,在這個過程中就顯得平靜得多,也讓個別敏感的有心人,感受到某些異乎尋常的東西和味道了。
比如,在場內那些家臣和族人喊了半天,卻一直沒有出現維持秩序的本家衛士和內城藩兵,甚至連負責引導禮儀的唱報門官,都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由有些細思恐極的靜默下來,只剩下零星的破口大罵和駁斥聲。卻再也遮擋不住薛氏來人的陳述。
“薛藩願先讓三州之地,兼五萬絹,三十萬緡錢。。以為誠意”
“並且願意以羅氏永結秦晉之好。。而世不相擾。。”
這些話語的每一句,都像是擊石穿浪一般的,在當場人群中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波瀾,也讓許多人露出某種不知所措的表情來。
這曾經對抗到底的死敵,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慨然大方的如此好說話了。而場面上的連環問答式交涉,卻依舊還在繼續著。
“羅氏所求乃與薛藩的暫時和約,而非與北國的和約。。”
藩主突然插入的這句話,與其說是給對方的要求,更像是說給那些似乎不知情的羅氏族人和臣下聽的。
我心中又是一動。
這又是一個重要的訊息和關鍵,隨著北朝闇弱不堪和在河北內亂之後,就連一貫作為屏藩的薛氏,也要起了某種背離自立的心思麼。
除了薛氏領下的遼西五守捉之外,在一行人中表露身份,作為背書和支持者的,居然還有來自毗鄰的平盧道四大鎮之中,盧龍、范陽、營州三鎮的代表。
這個分量就顯得更外有些沉重了。除了山外直面草原的北平鎮外,其他三鎮都是北朝歷代攻略安東的主要力量。
一旦,就連他們起了自立割據之心的話,那北朝的安東行營,乃至東北延邊的一系列佈置,也等於是名存實亡了。
這恐怕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事情,或者說已經準備和策劃了許久的連環佈局了。只是隱忍到現今的這一刻,才籍著這個機會公然宣示出來。
而坐在那些藩主身邊的重要家族成員,也是一副緘口不語或是諱莫如深的表情,更讓人覺得其中自有門道。
唯有留在我身邊的羅思謹等少數人,依舊一副憤然而難以置信的神情。顯然他雖然身為家中七老之一,卻是屬於被決定此事的高層圈子,給排除在外的型別。
“兩家仇怨的始作俑者,當是北國之患。。”
“難道兩家世代流的血,死得人還不夠多麼。。”
“為什麼就不能順應時勢,抓住良機攜手共進。。”
“重開另一番新局面呢。。”
這時候,至少也位高權重三位家老和內宰,以及身為代官之的左右上卿,也站了出來高聲為藩主的態度和意向助攻到。
只是作為旁觀者,看著依舊紛亂不堪的場面,聽著有些駭人聽聞的對白。
我忽然有了一種覺悟,白天的不過是過場和形式,而這晚上大宴當中生的事情,才是羅氏真正的核心動機和戲肉啊。
而我需要見證的,恐怕也是相當不得了的事情了。
或者說往深處繼續推想,一旦昔日的“羅與薛”和解甚至聯手的話,那當其中的目標和物件,就有些細思恐極了。
在安東地緣上的勢力,剩下的自然只有那個數十年自成一體,而長期利用兩家的對立,而居於第三方立場左右搖擺著牟取利益,相對鬆散的北方聯盟;
或是山外草原毗鄰的饒樂、松漠都督府裡的那些草原分藩和諸侯了。
事實上,代表這些地方的代表和人員,都不免露出某種凝重和慌亂的表情來。也有比較鎮定或是置身事外的,似乎得到了某種保證和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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