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積利州之後,北上的道路就再次在一個叫石城的地方,分成了北向前往遼郡,和東向前往鴨綠江流域,最終度過薩水今大同江),進入新羅藩的兩股大路。
我們繼續北上,穿過了大塊小片的平原和谷地,最終走出半島中部的建安州都督府,和北部安市州的地界之後。
綿連不絕沒完沒了的群山和丘巒,終於開始減少和消失。而讓更多的河流和盆地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蜿蜒曲折在山地間,高低起伏較大的盤山路,也開始變得平緩和筆直起來。
而在進入了大羅氏如今領有的,另一個都督府——遼城州都督府,新昌郡今遼寧海城附近)的範圍之後,
沿著奔騰的數條大河支系,大片的沃野良田和村落市鎮,也頻繁的呈現在了我們的視野之中。
只是期間聊聊落落的人氣還是有些稍顯不足,而在這個春天本該最是農忙的時節裡,呈現出某種蕭冷清寂的味道。
唯有在商隊到來之際,才會隨著攜老扶幼奔走而出的鄉人,偶然而短暫琳琅滿目的貨車面前,泛出某種生氣和活力來。
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其中成年男子還是偏少,而且還夾帶著不少行動不便或是身犯殘疾之輩。其中甚至不乏巴痕累累之輩,看起來不像是生活中的一般意外和普通事故,所能夠造成的。
而沿途出來接待和會面的臣屬和藩家,也大都是年長者居多。
很多時候,還多半會連同他們的親眷一起,站在鄔堡或是城邑的牆頭上,用一股子複雜而異樣的表情和眼神,遮遮掩掩的圍觀和打量著。我帶來的這隻哪怕經過長途跋涉,依舊保持相對計程車氣和精神,軍容鼎盛而衣甲鮮明的隊伍。
甚至,有時候還會遇上少數莫名其妙的冷待和漠然,只是在躲不過去了,派個無關緊要的代表來敷衍一下;或是連基本名面上的客套,都不願意多維持一下。差不多在人群裡露個臉就消失不見了,連介紹來歷和姓名的簡單流程都省了。
實在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邀請我來觀禮和助陣的事情,在安東羅氏的家族內部,還有些爭議和分歧麼。
相比主支人丁不旺,從前兩代開始走下坡路,到了我這一代才大大振興起來的南海撫遠州羅氏;一直在北地展的安東大羅氏,可謂是枝繁葉茂支系眾多了。
因此,家族內部的各種各樣的聲音,肯定要比南方的同宗更加複雜的多。這顯然是我需要注意的事項和不可不防的潛在因素。
我在隨身的日記上,寫下了如此的記述和感想。
在這段不緊不慢的旅途當中,我也會籍著休息和遊覽風光的由頭,安排人進行沿途簡單的勘探和測繪。
一方面是確保後路,以防萬一情報收集;另一方面則是未來前瞻性的評估和準備。
遼東半島在後世,倒是有不少著名的礦藏,其中既有煤亦有鐵。因此在後世,像本溪啊,鞍山什麼的,都是共和國工業體系中響噹噹的老大牌子和,光是鐵礦石的地下儲量,佔了全國百分之二十二的比例。
像後世現的本溪大臺溝鐵礦,單體規模號稱是世界最大的云云,
而且,無論是煤礦還是鐵礦,都有不少相當淺層的分佈。因此在古時風吹日曬雨淋的滄海桑田式地貌變遷之中,逐漸露出礦脈的一隅,而最終變成可以靠人力直接開採的露天礦場。
因此當地很早就有冶鐵的歷史了,甚至可以上溯到秦漢時期。只是受制於古人採礦探礦的科技水準和手段有限,開和利用度還是相當有限的。
此外當地還有相當金剛石、硼沙、玉石、滑石之類的其他礦物出產,這也是大羅氏領下重要的產出和對外收益來源。
此外這裡也是中國東北地區,最溫暖最溼潤的地方之一,只是沒有後世大規模機械化的投入農業和化肥工業的支援,依靠那些傳統作物,很難形成足夠的產出規模。
而大羅氏在當地管理的體系,依舊是傳統的宗藩制,與南海的島洲各藩,也不過是略有差別和調整的大同小異而已。
自泰興改元景隆之後,為區分國朝與諸侯之制,分為虛爵和實邑,虛爵就是朝廷日常給授之例,於九州內假地給封,然後比照食邑多寡,由朝廷財賦折給之,被稱為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