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到對岸去……”
在他的親自督促下,大多數富氏的人馬都開始穿越冰面,而隨著6續登岸的後援,那些裴氏藩兵也在節節敗退當中,逐漸被追逐的逃向了遠方而去。
這時候,風中送來了另一種異樣的氣息和喧聲。
卻是後方傳來了隱約的喊殺聲,在滾滾雪塵之中,居然是一隻騎兵襲擊了蒲氏人馬為主的後隊,一時間殺聲震天,卻是在蒲氏的陣列裡亂成一鍋粥。
“該死,居然是在南岸……”
“那些淮軍,不是還在全州麼……”
“我們上當了……”
“這是個陷阱……”
如此驚慌失措的言語,在他身邊七嘴八舌的響起。
“慌什麼……?”
富宗禮大聲呵斥道
“我們不是還沒有接敵麼……”
下令南岸剩餘人馬繼續過江,加與後隊拉開距離……”
然後他頓了頓又道
“讓磐津義從隊掉頭去援應,兼作打探情況好了……”
“其他人馬不得妄動,……”
於是,在一層層的喝令和訓斥之下,散佈在冰面上的騷動和不安,總算是被勉強壓制下來,而繼續努力推拉這輜重車馬,小心的沿著看起來還算厚實的冰層,蹣跚著向前進。
作為全羅道屈指可數的大藩,富氏所掌握的武裝力量規模更大,也要更加成色複雜一些。
日常除了分別駐留在各處城邑里,那些脫產的藩兵和守衛藩主居所的戍士之外;尚有三隻常年僱傭的義從,規模從上千人到數百人不等;
在日常的情況下,這些私僱的義從,則被當作某種藩家武裝的補充,而從事一些藩家不便出面的勾當和髒活。使用寄錢和權勢餵養出來的變相走狗。
後來,在拿下全州府之後,富氏又獲得了當地受六家聯合僱傭的東江義從,而令會洗啊可以支配的義從達到了四隻。
只是,其中一隻本家的博山義從和部分藩兵一起,被留在了全州城協助維持局面;另一隻本家出身的左勇義從,則指派給了富津。
因此,留在富宗禮身邊的,就剩下磐津和東江兩隻義從隊,也是除了藩主的戍士隊之外,某種意義上比較得力的應急和機動力量。
此外,還有來自茂朱郡和鎮安郡一帶山地的所謂山民弓手,這些地方除了少量野味和皮毛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產出。因此富藩透過控制了鹽鐵輸入的渠道,
這一次徵了近兩千自備武裝的弓手,也等於是將這一帶山民的青壯,給抽調了大半之數,不過,因為其裝備簡陋而不善長途跋涉的特點,其中一部被留守在了全州;一部隨大軍出征後,也留在羅津港外的富津手下。
此外,就是戰時從領下民眾中,臨時徵召起來的白衣隊,因為他們毫無護具,只有一身缺乏染料而素白黃的衣服,以及最簡陋的矛叉等武器而已,故而得名。
因此,具體統御起來想要指使如臂,並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起碼,作為家族根本的六千藩軍,是不能擅動的。
只要有這些子弟兵作為憑據,就算是全州府攻而不復所得,起碼也退據一方,而重新生聚實力。
而派出只有八百人的磐津義從隊,也是以盟友的身份,對陷入苦戰的蒲氏稍盡人事而已,若是事不可為的話,這支人馬還可以拿來斷後。
富宗禮飽經謀算與利害得失的大腦,如此在電光火石間急的思考著,而且或許這還是一個契機,與蒲氏就此分道揚鑣,而直取全州府獨佔權益的良機。
在必要的時候,或許可以和這些淮軍交涉和談判,以蒲氏為代價和祭品,進行更多的利益和交換。
這時候,原本敗走的裴氏藩軍,似乎又重整旗鼓掉頭殺了回來,再次與前沿的白衣隊,戰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