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如雪片告警的滑州境內不消說,而在更西面距離武牢關外的數十里地,延津鎮外的原野上,亦是廝殺叫喊連天。
射擊、衝鋒,戳刺,撞翻、砍劈,裹挾在無數飛馳的騎兵潮汛當中,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的順暢的組合戰術下來,
讓羅克敵只覺得是汗流浹背而血脈賁張,無比的酣暢漓淋與快意縱情,這才是騎兵,這才是騎兵戰法。
直到再也衝不動,就投擲火雷彈和爆彈,利用轟擊的烈焰和震響,打亂敵陣而擺脫接觸,重新整隊結陣伺機再戰。
在沒有步隊的支援下,愣是被他抓住機會,將一營騎兵對大約小半個軍序的阻擊戰,徹底憾動了陣腳而打成了擊潰戰。如今,圍繞在那面大愫周圍的十幾面軍旗,已經被砍斷和倒伏了大多數,只剩下孤零零的三四面,還在苟延殘喘。
但羅克敵和所剩無幾的追隨者們也是實在是衝不動了,血跡斑斑的半身鱗鎧上橫七八的,都是那些敵軍步卒,垂死反擊的所留下的豁口和缺損。
五隻備換的短矛都已經用掉了,長短兩隻馬銃和喇叭銃,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只剩下一柄砍的有些微微變形的狹刃馬刀,握在微微有些麻木和抽搐的手臂裡。
那些掉隊和分散開來的部下們,正在努力的聚攏起來,三五成群的重新向他身邊擎舉的風雷旗靠攏。作為獵騎營的專屬旗色,在紫電赤炎的大底紋上,多了一個銀白色的馬蹄印子。
“再來。。”
羅克敵狠狠吐了口滿是土垢的唾沫子,從地上抄起一隻斜斜倒插的旗槍。作勢欲上卻被人重重扯了一下,他不由怒目以對。
卻是同屬獵騎營的備將劉厚,猛然拉住他的韁繩,硬生生的將他的坐騎,拖轉著偏過頭來大聲怒吼道。
“看那裡。。”
“甲騎!!!!”
催命一般的喇叭聲中,湧動閃光的連片的掠過天際線,而在地面可以感觸的震顫和沙礫跳動中,迅拉近著距離。
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中,一小隊呆在戰場邊緣機動和警戒的騎兵,在副將6雙鶴的帶領下連聲怒吼著,毅然迎向了那片滾動在塵埃裡的金屬光澤。
“胖頭魚。。”
羅克敵忍不住叫喊著對方的綽號。這位6副將乃是龍雀園6氏的族人,正兒八經武學出身的子弟。雖然出自頂級宦門的背景,但似乎因為家系隔得比較遠的緣故,平日裡在軍中也沒有端過什臭麼架子和一副好脾氣,也是他為數不多覺得可以深交和親近的物件。
然後,羅克敵就製成瞠目欲裂的看著這一小隊人馬,在迎面擊倒若干滿身甲冑的敵騎之後,不出意料的被迎頭裹捲進去,就像是拍打在厚重船殼上的浪花餘韻,血色綻放著迅給碾壓的粉碎。
但是,他們這一點徒勞的努力,也並非是沒有效果,至少用自己和敵方摻拌在一起屍體,稍稍阻卻和偏轉了敵騎衝陣的鋒勢。
也像是一捧冰水讓羅克敵澎湃不能自己的戰鬥激情,迅冷卻下來而作出及時對應和舉措,
”全力就地馬上轉向。。”
“不要管身後的那些步隊。。”
“拼命加跑起來。。”
“竭力拉開距離。。”
“避開對敵衝刺的鋒向。。蛇形曲進,多做迴轉”
“對方人馬中甲披掛,斷然沒有我們靈活輕便。。”
“全力跑起來之後,就沒有那麼輕易轉向了。。”
他一邊飛馳著,一邊如此吆喝著,讓人用不同節奏的喇叭聲,把自己的意思傳達出去。
“一亦不耐長力,那便是我輩的反擊之際了。。”
......。。
徐州,藤縣
權代縣主簿的翟汝文,正牽著一匹揹負公文和雜物的騾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積雪和泥濘凍結成的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作為一名淮東治下的官家人,哪怕是到了冬天的農閒時節,也不意味著他們就可以清閒下來,就此高枕無憂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