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曲終人散,興盡而歸。
當然,讓廣大群眾喜聞樂見的飆打臉,或是剽竊詩詞賣弄文采,乃至事後留宿等餘興娛樂之事,最終還是沒能夠生。
而月落西沉,夜色如水下,我還在船頭上吹著愈加涼爽的夜風,靜靜思考著方才生的這一切。
廣府上城,宜興坊的富源裡,說事一片坊區,其實就只有一戶人家,就是國臣五脈之一的鄭氏及其相關的族人,和世代服侍的家將部曲奴僕之類的從屬人家,
而如今這一家子站在臺面上的代言人,則是朝中那位大名鼎鼎的蔡候,名合甫,而別字“二官”,曾經兩度官拜參知政事,而與元老重臣派,相爭與朝堂的要害人物。
而今正身處江寧城中的他,居然轉而託人傳話,對我表示出某種緩和關係與進一步結好的意圖,並且透過程煊意思隱晦而含蓄的暗示,願意為此付出相應的補償和代價,作為前提和誠意。
這就是政治的骯髒之處,從來沒有永恆的立場和對立關係,只要是可以打擊對手的,就算是敵人的敵人,也是可以化敵為友,派上用場的。
卻是不免又有些隱隱的自豪和得意,曾幾何時我已經達到了,會令朝廷黨爭的派閥腦,居然也要有所忌憚和私下對話的存在。
思來想去,我最後的回答還是這麼一句大而概之的話。
“凡事但以國事當先,大局為重。。”
無論對方是真心有意改弦更張,或是虛以委蛇另有所圖也好,我都沒有理由拒絕這個明面上的橄欖枝的,雖然明知道對方在帥司當權前後,就沒少在後方搞過各種小動作,
但起碼學過了馬列毛鄧的基本課程之後,在主次矛盾的取捨上,我還是知道優先次序的。
卻是因為這一次,一貫在北伐中置身事外。而大獲其利的北人黨,因此在謀奪我家產業的這件事上,狠狠栽了個大跟頭,最後還搭了一名元老重臣強制退養回家的結果。
更是讓監國乘機借題揮的口實和把柄,很是抓住機會清算和整肅了一批人等,我也因此陰差陽錯的,不得不站在監國所代表的。新晉勢力的旗下。
但既然是元老重臣,就少不得各種門生故舊的人脈和淵源。以他們的立場,自然是不會簡單的論之以是非黑白或是咎由自取的正常道理,而更多隻會從派系利益得失上論結果。
也就更不能指望對方就此洗心革面,而迅改弦更張與我重修舊好的,那點微小機率和可能性。
這也讓我與原本有著各種淵源的北人黨關係,重新變得微妙起來,而根據參與當事人的親疏遠近,而從對我視如仇寇到態度冷淡漠視的皆有之。
事實上,對於無故謀奪我家產的人。我也沒法做到就此寬宏大量而既往不咎的,只是暫時力有未逮或是鞭長莫及而已。
但是作為某種對等的態度,我也對程煊提出了額外的追加條件。
突然,湖面上一陣嘈雜聲,打亂了我的思緒。
叫喊聲,和罵聲,還有撲通落水聲。以及各種晃動的燈火與綽約的船影,在湖面上加亂竄起來。
“小心。。”
左右的叫喊聲中,一艘橫衝直撞的雙層大船,就斜斜闖了過來。然後在十幾步之外,與我的座船檫身而過,對方奮力划動盪漾起來的水花。甚至都帶動著我們的船身,微微的晃動起來。
我也得以在近距離看清楚了上面,各種打翻的陳設,推倒屏扇和扯下來的帷幕,一片亂糟糟,紛亂狼藉的情景,以及趴著船幫打著燈籠。努力照亮一片片河面的重重人影。
“真是混賬。”
我的親衛們不由警惕十足的握刀拿銃,從四面團團護住我,一邊罵出聲來。
“不長眼的殺才。。”
“趕著去赴死麼。。”
待到對方大船遠去,船身重新恢復平穩之後,他們才鬆了一口氣,鬆開待的手銃擊錘。這次再次傳來一聲低沉的驚呼。
“哎呀。。”
卻是船上的另端,三枚忍不住叫了起來,透過我在梁山上用捉到的老鼠蟑螂等,種種近身測試之後,能夠讓她驚到的東西可不多啊。
然後穿過艙中的我,卻看見三枚倒坐在船板上,而在船尾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攀上了一個的人來。
亂糟糟纏在頭臉上的長,活像是各恐怖片裡剛撈起來的水鬼一般,難怪三枚會嚇了一大跳。。
隱約的呼喊聲,隨風再度吹了過來。
“那個賤人在哪裡。。”
“不要走了那隻小浪蹄子。。”
好吧,我突然就起了好奇心,放下把那隻水鬼,給重新推下去的念頭。
因為,我只是突然現,我和水和有緣分啊,顯示在水裡撿了一隻漂浮的無口蘿莉抱頭蹲,然後又在水裡誤打誤撞的救了很有主見的御姐李十娘。
這一次,又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收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