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細密的雨水之中,鄆州境內的遭遇戰和衝突,也在繼續著。.
對於分兵佔據了鄆城,的懷化軍統制蕭思軫來說,卻是被敗逃的威遠軍統制李處溫,給不大不小的坑了一把,
因為李處溫為了躲避南軍的追擊,並沒回到鄆城合兵,而帶領殘部徑直向西逃歸去,然後派了幾個人,疾馳往鄆城,算是通報了一聲,那隻滿萬不可敵的南朝火器新軍,又殺過來了。
但是隨後驟然天降的雨水綿綿,頓時給了懷遠軍上下,些許一較長短的信心和憑仗,起碼作為老安東三鎮的底子,沒有面敵不戰而退的例子。
好歹也要乘著這個難得的機緣一試深淺,才能決定是甕城據守呼應來援,還是另作打算。
本以為銃器會被雨水嚴重削弱,而順勢主動起戰鬥的懷化軍,卻再次因為過往的經驗誤人,而吃了一個大虧。
綿密的雨幕,吸收了火銃射的聲音和煙氣,但卻一點兒都沒有削弱多少,彈丸動能的殺傷力,讓對面的敵人的事先稍稍模糊之外,就別無其他裨益了。
一聲接一聲的沉悶炮響,則輕易撕破了雨幕的遮擋,將那些丟擲弧線的沉重彈丸,砸在人群佇列之中,就像是落入池塘裡的石子,濺起一蓬蓬充滿泥漿和血水的,
被鉛丸打中的身體,就這麼毫無徵兆的身體一抖,帶著慌亂和不甘心的表情,重重的撲倒在泥水裡,仰面蕩起渾濁的灰黑色,然後又被淡開的殷紅,染成某種朱褐色。
身穿青色袍甲的北兵們,就這麼相互簇擁在一起,試圖從人群數量上,獲得某種安全感,然後北穿過的雨幕的彈丸,給紛紛摞倒。
望著那些個做好近戰突擊的肉搏準備,卻被無形的力量所波及,造成一排又一排殺傷計程車兵佇列,任憑誰也不會高興的起來。
“為什麼……”
安東恆武將軍,兼懷遠軍統制蕭思軫,揪著部下的脖子,怒吼道
“不是說火器最怕雨水麼,為什麼他還能打……”
“飛射營的弓騎,給我上……”
“統制還請三思啊……”
“這雨中用弓,弦漲角溼,已經不堪遠及啊……”
“那就讓他們去衝陣啊……那擾亂一下也好啊……”
“起碼要掩護前陣的主力,退下來啊……”
戰場的另一端,
主戰二營三團第二銃隊的隊正曲端,也披著一身膠皮雨罩,在雨幕中努力分辨著對面的敵人陣型。
他們一波又一波的,像是浪湧一樣的掠過雨水衝到近前,又被打死打散了叢集,急忙退逃回去。
曲端這一隊,有幸負責操使這剛到手的新銃,新銃的式樣其實與原本用的長銃別無他養,就是在原本容易受潮的火池位置,變作了一個斜向下的小孔。
原本抖倒在裡面的火藥,也變成塞在孔洞裡的一小銅蓋兒,燧石夾片的扳錘,也變成粗錐狀的擊針。
塞好紙包的子藥後,不用切尾,再上揚抖出藥粉,直接用小銅蓋兒裡的藥芯珠子,扳下機簧一敲就響。
頓時比原本的需要按照天氣和溼度,調整鬆緊力度的燧石片子,更加乾淨利落簡便省心了許多,也沒有那麼多火藥煙氣的後洩。
更關鍵的是,這種新銃似乎不怕雨溼了,也不需要將士們用防水的膠套子,小心裹住槍機,更沒有了遂槍在小雨中,打十有兩三瞎火的情形。
至於了另一隊用的轉輪快銃,就打的更歡了,他們用的彈輪上直接上好了一組小銅帽,用手撥著打的飛快。
而且就算是卡彈或是啞了火,直接退出彈輪,再換上新的便好,因此一隊人打起來乒乒乓乓的火力和聲響,就像是一整團人在輪替射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