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下來的一大兩小三條海賊船,雖然甲板以上幾乎全毀,帆欖俱損的已經不能再用了,也沒法繼續航行,只能靠定錨漂浮歪歪斜斜的海面上隨波逐流,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艙裡的貨物,或者說這些海賊的贓物,可沒有怎麼受到損失。
派人稍微修理了一下,防止這些殘船,被海浪拍打和滲透而慢慢沉掉,踩著腳下血腥狼藉的泥濘,一一的搬運出來放在甲板上清點記數。
主要都是些比較值錢又清便不佔空間的貴貨,比如成婁成筐的不知明香藥,粗加工的珠寶,帶有星辰花紋的波斯絨布和駝毛織物,天竺風的銀器和造像,油光水亮的皮毛,什麼的胡亂堆在一起。
還有十幾大塊灰不溜秋的石頭樣的東西,敲裂一片露出某種綠色的脈絡,卻是翡翠的原胚。
直接被搬了過來充當壓艙物,然後將剩下的部分放火燒掉,在其中一隻較大賊船上,我還在充滿某種暴戶式惡劣品味的領艙室裡,親自找到藏在九頭龍神龕背後的暗板。
用刀斧強行破開後,銀色雜金色的錢幣,嘩啦啦的流淌了一地,大都是成色上好的寶錢,夾雜著部分番邦外域的各國錢幣。
除了少量金幣被我收起來了,其他都被我按人頭,就地散給參戰的將士們和水夫船工,頓時甲板上一片歡聲雷動,歌頌如潮。
然後我的關注,開始轉到那條廣式大船的受害者身上,所謂的廣式大船,其實是一種流傳最廣,設計和建造成本上,也最經濟適用的樣式。
比如三桅四帆,豬口式船頭和元寶式水面建築等等,常見的海船特徵。
因此,其產地也不僅僅侷限於廣南一地,而是遍佈兩海道,按照不同旳產地技術和原材料特點,可以透過船身一些部位的異同,比較容易的分辨出來。
按照本船的船頭判斷,這艘船一個是屬於安南交州的產物,作為一艘外州產的船隻,其他方面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縮水唯一的優點就是採用了某種當地特產的櫟木,運載重要比其他地區的廣船,更大一些。
我們在忙碌的時候,他們也已經擊敗了和清除了那些攀上船,失去後援的海賊,並簡單的修繕船身破損之處。
然後在號令下,向我們慢慢的靠了過來,放下一條小船送過來一個穿長袍的中年人。
“鄙家高通船航社的船東,多謝軍爺救命之恩”
看著我的貓爪旗,他有些疑惑又有些驚異,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貴部是神機軍,或是海兵隊”
“我們是那部與你何干,剛好路過恰逢其會”
我身旁的張力錚,聞言大聲訓斥道。
“難不成你還想刺探軍中情要不成”
“是,是,是”
他似乎被嚇了一跳,忙不住點頭如啄米。
“是我多嘴失言了,別無他意啊”
然後,在他的示意下,那隻被圍攻的大船上,也從艙裡搬出了幾百匹名貴絹綢和一箱其他值錢的貴貨,作為我們義助出手的酬勞云云,粗估計也值那麼兩三千緡。
在這個過程中,我不置可否的哼嗆了幾聲,卻下令讓兩船在極近的距離下錨靠住,輕輕的碰撞和震動之後,架上踏板。
“官爺”
看著成群全副武裝,踏上對方船板計程車兵,他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來。
“你們這這是”
“相比於這些東西”
我輕描淡寫的道
“我更感興趣你們船上都有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