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就是告訴上天,開春老子要大幹一場了,你最好識數給個風調雨順,不然來年連冷豬肉都沒得吃,
然後由人穿著鳥面羽身連體儸服,扮成主管草木生長的“句芒神”,揮起柳條編織的打春鞭,對著放在板車上拖曳而來的土牛,奮力抽打起來。
一方面宣告包括農事在內的一年勞作的開始,一方面祈禱當年的豐收。
然後站在最近的人群洶湧而上,在各自裡坊村正的帶領下,對著四分五裂的土牛碎塊爭搶起來,轟然專做無數個煙塵滾滾,拳腳亂飛的戰陣。
轉眼間,一隻碩大的土牛,就蕩然無存,連一點存在的土跡,都被人給颳走了。因為鞭春牛之後所剩碎牛散土,被認為是“土牛之肉宜蠶,兼闢瘟疫”。
片刻之後,那些搶到土牛碎塊的人,就在鄉里同族的護送下,一路奔走殺出重圍去,變成新的人潮。
我們被人流衝擊的身不由己,我只能緊緊的拉著抱頭蹲不被人流帶散,然後奮力的擠到身前,將她保護起來,然後被裹挾的隨波逐流,腳步不停的越過一條條陌生的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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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認有些考慮不夠周全了。
這裡是江都河渠署的舊址,不過似乎因為戰火的緣故。已經被廢棄了,只剩下一些地溝渠道的開口,在繼續流淌出一些涓涓淺流。
其中僅存最顯眼的,就是一塊碑亭的廢墟,其中碩大的石板,雖然斷成兩截,但還是可以看到石碑上依稀攜刻的,故江寧的河道、水渠和暗溝的分佈和註釋。
我忽然覺得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那死鬼浣熊那裡得到的一張畫滿線條的紙,上面同樣有都水監江都河防行司的押印,當初不知道用途。
正好還在身上,拿出來上下比照了一下,也不對,想了又前後翻轉過來。果然依稀對上一些,那些沒有對上的線條,則應該是額外探索出來的。
雖然隔絕了千里之外的意外發現,但是我還是有一種感覺,
那隻浣熊似乎找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可惜被他的私心給偷藏了起來,最後輾轉就便宜了我。
這時,水上突然傳來大聲的招呼。片刻之後,我確認了對方是來找我的,因為,我看見了某位同船有過幾面之緣的義從,算是那位韓良臣身邊的人。
“我們頭兒自從一別,念念不忘……”
他相當熱情的招呼我們過去,並且將小船靠過來,
我思慮再三,還是將抱頭蹲送回去後,再重新踏上了船板。要是有什麼不對,依靠我的水性,跳船遊走,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是一艘只適合在內湖河網範圍內行駛的畫舫,很低的舷位和水線,足足有三層樓臺的水面建築,只能用來慢慢巡遊觀光,要是到了江河中,稍大點的風浪就能傾覆它。
絲竹伴奏吳濃軟語的歌喉,雖然有些聽不懂,但還是頗為悅耳的。暖融融的艙中,讓人只穿著輕薄的絲袍輕衫,也不覺的寒冷。
佈置陳設頗為高階大氣,自由一種更賞心悅目的味道。相比之前的雲升號,那種打著歌舞班旗號的花船,這裡顯然是更專業的妓家。
光看這些陳設的價值和品味,放在後世,那也是比普通夜總會性質的行院,更加高階大氣,專門接待帶特定人群的vip私人會所。
可不像是韓良臣之前表現出來的義從頭子身份,可以動用和招待的起的,這也讓我對他的真實身份,有了那麼點期待。
幾步就走進船舫容積最大的一層,跨過兩個薰香的隔間,就是一個曠達船內空間。
偌大的內廳大概散座十幾名客人,以及陪在他們身邊數量不等的女妓,多數看到我只是眼皮抬抬,或者用頭稍稍示意,顯然對這種場景見多不怪了。
“有德兄……”
居中摟著兩個襦胸半解女伎的韓良臣,看起來喝的有幾分面紅耳熱薰薰,起身對我遙對拱手
“同船之緣,今得再逢,請讓我稍進地主之義啊……”
這些女伎看起來姿色不錯,身段婀娜,舉手投足都受過相應的教養和訓練,讓人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受。
將我引到一個靠窗的席次上,垂腿坐了下來。香風搖曳之下,從艙後屏扇中彈唱的女伎中,分出一個坐在我身邊,
只是這種額頭塗彩,眼描飛鳳,金粉染鬢的化妝風格,讓習慣了各種美顏美瞳現代風的我,有些不適應,或者說不是我審美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