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的皇城,專為親寵極要大臣提供的內宅中,同中書門下三品,參知政事高潛,對著上門來拜訪的兵部尚書楊嗣端茶不語,
“邸公……”
但是楊嗣絲毫不以為意,仍舊在勉力勸說道
“尊上身為國朝肱骨,正當我輩的中流砥柱和主心骨,切莫要讓大府為底下倖進之徒和急於求成兒輩所惑啊……”
“大府自有裁斷,豈是你我輩可以輕易稚拙的……”
高潛好容易才慢吞吞的擠出這麼一句,楊嗣有些著急了。
“邸公,眼下不是獨善其身的時候,而是大府尚有魏武之志,而他的兒孫們,卻已然有了魏文之念了……”
他張紅臉高聲道
“可是這江山氣數的移轉,豈是一些人的阿附勸進,就可以一躍而就的……”
“洛都的人心所向,還有天下的人心所趨,可不是眼前所能看到的那麼簡單啊……”
“中原諸鎮尚未完全馴順,外藩依舊不恭,南朝之患尚在肘腋……”
“今天子這個大義名分,還是沒那麼容易舍掉的……”
陰暗的溝渠,鎖著腳步單眼起來的淤泥和其他臭味,讓我又想起了洛都的某些不好的記憶,
城中依舊告警聲大作,畢竟是駐軍的重地和某種意義上的前沿,各種日常的警備和反應,還是有的。
連我也不得不好幾次蹲靠或是伏倒在淤泥裡,以躲避頭頂上越來越頻繁的跑動和喊叫聲。
我正在慶幸,幸好沒有飄過來諸如血肉模糊的肢體,或是內臟之類的東西。撲通一堆東西就衝我頭上倒了下來。雖然我躲得快,還是沾上了不少臭味。
她應該能跑掉吧,我有些不夠自信的自我安慰道,我最後看到的是她鼓起餘力,隨著燃燒的煙霧和被熱氣扭曲的背景中,從地上重新跳上牆頭的情景。
順手還砍倒那個背叛同伴,然後被一隻弩箭射中後背,像是斷翅的蝴蝶一樣又跌落下去。
我搖了搖腦袋,把她隔著遙遠距離,朝著某個方向看過來的表情和眼神,從我腦海中暫時丟開。
我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紅老虎的決死豬突未免效果好了點,不但驚散擾亂了那些人,被亂刀刺倒後,居然還能還鼓起餘力跑到,對街用來埋伏的鋪子裡,結果引發的火災,已經蔓延到街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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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官軍再這麼愚鈍,也不可能無動於衷了,就算有內應為他們打掩護,但是也無法自圓其說了。而各種可疑人等搜捕,也時弊緊鑼密鼓的展開。
高低不平起伏的溝渠終於消失了,我輕輕的滑進河水裡,這具在南方海邊養成的水性,同樣適用於波濤不驚的小河水,初春的水溫還有些涼,水岸邊上用來借力的壘士上青苔也很滑,但是這些絲毫難不倒我,。
隨著流動的河水,洗掉了我身上的汙穢和其他黏著物,也洗掉了大多數臭氣。時不時被叫停下來問話的小船,反而成了我最好的掩護。我沒有貿然叫或是爬上船隻的額想法是正確,因為趴在船幫上接力的我,不止一起看到一起,在那些船上,因為陌生面孔或是外地口音,而被被押了下來暫時羈押和盤問的人。
其中也不乏一些身份可以,或是心理有鬼的人,然後就變成一場雞飛狗跳的本套追逐,或是乒乒乓乓的全武行,只是不管是不甘束手就擒的逃竄或是負隅頑抗,最後結果通常不是被熟悉地形有訓練有素的官軍傷痕累累的抓不回來,或是變成漂浮在水裡,又被重新打撈起來辨認身份的浮屍。
只是為了躲避岸上奔跑的動靜,我又差點在蛛網般的河道里迷路了,依照粗略的記憶,和岸上居家的說話聲,我總算重新找回了基本的方向,沒有因為體溫流失過多,而栽在這無名的河道里。
當我看到熟悉的岸邊景色,突然被一股水流嗆了下,好容易吧嘴裡的東西吐乾淨,卻看見掛在某根沿河房舍水下支柱上,疑似眼熟的某團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