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當我拎著一隻皮袋子,走進房來,看到抱頭蹲正蜷縮著白皙的腿兒,靠在床角看書,似乎是因為內容的有趣入迷,連表情也變得生動活泛了許多。
隨著輕巧的呼吸,在初陽的細碎斑駁下,很有些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本該具有嬌俏可愛的味道。
忍不住伸手去摸尖尖粉嫩的下頷,然後她顫動了一下,眼皮抖了抖,看到我才慢慢恢復了呆萌的模樣,
“還沒想起什麼麼……”
我摸了摸她的頭,抱頭蹲努力搖了搖頭,好像是要把什麼東西從腦子甩掉丟開。
“那就繼續跟著我把……”
“嗯……”
在這一霎那,我似乎聽到有些歡快的聲調,但是看到她還是那麼一副老樣子,就覺得只是我個人的錯覺而已。
“走,我們該出門了……”
“去哪……”
“去寺廟看和尚……”
我們要去的是辰國寺,據說是來自嶺南朝廷,另一個後備的聯絡據點。
事實上,我在外面隨便找個茶舍坐下來,稍一打聽,就知道了這地方在那裡,無他,因為辰國寺在當地實在太有名,有名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程度。
因為這是當地規模最大,最有名的叢林寶剎,而且沒有之一。
說實話,這顯然與我想象中冷門小戶往來不多,而更適合作為掩護身份和地下據點的偏僻寺廟,大相徑庭。
因此我還是多花了一天時間,來打聽相關的情形和其他寺院的存在,免得弄錯物件。
與傳統意義上的法相、天台、三論、華嚴、淨土、南、北禪諸流的大乘顯宗寺院不同,這處大寺乃是國朝地方上,比較少見的密宗寺院。
據說源自開元三大士之一,泰興年間的國師——不空上人的法脈,與遠走西域的蓮花生大士,號稱唐傳密宗花開並蒂的,東密、西密兩大根本之一。
在原時空就如曇花一現,很快衰微的開元三大士一脈不說,而這個憑空出現的西密,其具體誕生的過程,也是頗具戲劇性。可以上溯到梁公西平定雪域崑崙和青唐大都護府誕生的泰興年間去。
因為,在這個時空,原本雄踞高原地利,橫跨雲南北部到西域之地,乃至據有東天竺一隅,而烜赫一時的吐蕃,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在它達到全盛年代之前。
就在身為穿越者前輩的梁公大軍親征下,在它以舉國之力,大舉入侵河西乃至關內的戰鬥中,被全面動員起來的龍武系,四面圍追堵截打的大敗虧輸,一路光復了原本全面淪陷的河西隴右,
然後在赤嶺阻截戰,幾乎將絕大多數吐蕃遠征將士,永遠留在了低地,西海邊上的一戰,則徹底打跨吐蕃在青海到西域的統治,靈氣一厥不振。
而最後發生在的星宿川之戰,則徹底消滅了吐蕃末代大倫,當世名將馬定德,試圖挽救國運的最後努力,包括吐蕃政治中心——紅山宮所在羅些川拉薩平原)在內,五茹六十一東岱的根本之地,幾乎不復所有。
最後只剩下少數殘餘護衛著吐蕃王室末裔,逃回高原深處的雅礱祖地,才得以苟延殘喘一時。
因此,正常時空中本該前往吐蕃傳法的蓮花生大士,也成了唐軍捎帶的戰利品之一,並且在梁公的點化和扶持下,來到長安弘法傳宗,以後來者的身份建立起,與不空上人分庭抗禮的密宗派系。
後來梁公大舉西征極域,蓮花生也伴隨著一路,籍以從外教殘酷鎮壓和統治中復興的佛門,重歸西域、天竺之地,隨軍光復魔羯陀等佛門發源故地祖庭,而成為西方密宗一脈的祖師,和主持那爛陀寺,促成上座部、大小乘諸脈歸一的復興大士。
而在轟然倒下的吐蕃故地上,現今只剩下一個名為青唐都護府的龐然大物,以及眾多西羌、党項、吐谷渾、蘇毗、象雄種建立的小國藩領。
而他們最出名的物產,則是糅合天竺技工和高地礦治的刀劍,大山深谷養育出來,雄峻強健的高原良馬、能夠臥冰飲雪的犛牛;以及高原的風霜雨雪和苦寒貧瘠中磨礪出來吃苦耐勞、堅韌不拔的戰士——青唐義從。
他們常常以僱傭的形式,效力與形形色色的軍隊中,成為跳蕩、選鋒的首選之士。
話說回來,在辰國寺本院的建築群中,就專門有一個三層塔狀武功大殿,用各種史詩壁繪和本生故事,來描述這些被誇張和美化的過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