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把交椅的叫阮七,是個大鹽梟出身,聚眾販私,連地方衙役都不敢招惹,被官軍頂上攻破覆滅之後,只有他一個逃出來,如今他也是山外三營的總負責人,手下十數個寨頭、屯哨,構成梁山的勢力邊緣。
第六把交椅是,人稱白狼的蕭尹,父親乃是前代伯浪候的世子,只是因為祖父的長壽而沒能等到襲爵,卻在朝爭和其他兄長一同給奪爵下獄,旋即暴斃,僅餘這位在別莊,率領一干家將部曲,殺散前來抄沒的官兵,怒而據草上山。
統領著中軍老營九都之外的選鋒和蕩騎兩都精銳,麾下五個兒郎,號稱梁山悍徒驍士之選。
第八把交椅的郭威,其實是個大油坊主,兼以販賣各色豆腐製品發家的地方豪族,人稱豆腐郭,實際上是各種走私銷贓的總把頭,如今在梁山依舊是重操舊業,只是規模做得更大,各種外圍底下經營的出入。
第九把交椅的鄭買臣,祖上乃是泰興功臣鄭年,典型的勳貴之後,只是到了他祖父輩,就已經不再享有官身和蔭澤了,但也是一方豪強,後劫奪了安東大藩的緊要事物,無法容身,渡海而入青州被引入梁山,也是總責梁山中軍,新營事務的都將頭。
此外,與他們同列卻敬陪兩翼的,還有一位新營和備丁兩部的總教頭曲連榮,據說是昔日樞密院的淵源,時任汴州教導營的正牌教諭官,屬於某次政爭清洗後漏網的餘孽,經過某些渠道,被引入山中,算是相當低調沒有存在感的人物。
然後是梁山的客卿之首秦明,據說是當年在東南諸道造反的邪教——大雲光明教的餘孽,一身內外功了得,號稱霹靂火,他和偏席中一群長相歪瓜裂棗,號稱各有專長的所謂奇人異士,構成了梁山所謂的客卿群體。
負責器械工造的總監石恆,則是直接來自海外藩的派遣人員,甚至擁有一小隊裝備精良,獨立性甚強的護衛。與其說他日常負責的是裝備維護修造,不如說是某種程度上,防止海外藩把持和壟斷的軍器技術流失的秘密任務。
這也是某種預設的常態,對於內陸地區的藩鎮們,這些海生唐人一邊大張旗鼓的封鎖任何高階的東西流入,一邊又用走私來維持某種紐帶。
最後是一個女性——陸玲瓏,人稱九娘子,梁山上層唯一的女性,一個擁有海外關係且姿色上等的的熟女,在一群大小頭領中尤為顯眼,也讓這個梁山寇的集團,不至於淪為全是肌肉漢子的娚地獄。
她主要負責對外的地下聯絡和私密往來的勾當,當然有傳聞說,她背後站著一個海外大藩,因此就算是大首領盧天君,平時也要仰仗三分。
再下一級,就是五軍十二將主構成的實權階層,一群十足的彪形健漢構成宴會中,最是喧鬧的一個場次,各種此起彼伏聲音之大幾乎呀把屋頂掀掉,也只有當盧天君發話的時候,他們才會稍稍安分一些。
其中我只人士比較的知名的幾個。
前軍頭馬正將張九,則來自曾經肆虐河北的著名馬賊流寇,別號寸早不生;他的副手,馬步左將頭劉琦,則是一名鬧餉事變中,一怒之下打殺上司,挑動整營譁變,一氣肆虐了七個縣城才被擊潰的前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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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將頭慕容武,曾經是燕地赫赫有名的遊俠兒,人稱弓槍雙絕,所謂窮文富武,刀馬弓槍從來就不是尋常人家可以玩得起的,
右軍的首席正將,就是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的富家翁,很難想象他曾經是最早盤踞梁山泊水上,半黑不白的船戶首領,藉著葦蕩的掩護逃避官府的徭役賦稅,日常打漁販私為生,偶爾也兼做沒本買賣。
因此他身邊這一群人的身上的江湖氣息最重,也最沒有正行,。
左軍的席次最大,按照個人喜好和親疏遠近,分作四五個小群體,其中居於前首的,自然是我所熟悉的羅驃騎和羅克敵兄弟。
聚攏他們身邊的人數最多,足足有數十號人,其中大半都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相比周圍一片形骸放浪,多少有點令行禁止的軍隊做派和舊習遺風。
與他們對面的,這是終日一杆煙鍋不離手的,大首領的鐵桿親信魯白眼,也是梁山勢力的大後方,各種庶務的後軍大總管。
因此這個席次上的人員,也是最旁雜紛繁,從傳統的僧道俗流,到長衫的文士,短衣腳伕漁頭,幾乎什麼樣的打扮和職業都有,亂糟糟的混在一起濫飲亂嚼,甚至還有幾個女性,主要是奴婢僕役的管理者,和常駐梁山的某些服務行業代表。
看得我到有些慶幸的,還好沒被青眼看重而只是安排在邊緣,和這些奇葩混在一起,真是要了人的老命。
在梁山眾人中,還有一批特殊的貴賓席位,被安排在正對面,卻是那些海藩和船商的代表的席次,其中也被分作若干個小團體,但是在場身穿華衫錦袍的這些人,無論是氣質和舉止上,多少與這個場合的大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多數時候,他們只是低聲的交談,或是與主動過來相邀的相熟人士,禮節性的舉杯。
雖然其中前列的位置,空缺了不少,但是作為首座的盧天君,也沒有格外的表態,只是視而不見的繼續勸飲和邀祝。
按照國朝自古以來的某種慣例,每次宴賓活動都有資格遲到的人,往往也越有地位和影響力。
當然據我所知,
作為真正的大頭,和梁山的大宗交易,其實在海市之前就已經完成交割,剩下輪到海市裡的,都是些林林總總,某些群體和個人名頭下的買賣。
所以這個酬謝和招待,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出席與否象徵性的意義更大一些。
儘管如此,根據我經手和參與的部分,還是可以感覺出一些卯端,比如梁山上層中,對近年的海舶交易不甚滿意,相比各色日用所需,鐵錠和其他製品,乃至兵器的輸入比例,卻在增加。
我正在不斷髮散拓展的沉思間,突然一個大嗓門的通傳聲,嚇了我一跳
“蝦夷季伯藩,公孫秉並臣屬,蒞臨……”
這話聽的我怎麼有些彆扭啊,就見一行人魚貫而入,為首一個華冠長裘的年輕人
“願大天君福澤遠久,榮膺百世……”
我身體一震,差點沒有把粗瓷杯給扣在臉上,方才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這個聲音雖然有些遠,但是我還是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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