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想法驟然竄過夜辰的腦海,他頓時愣怔住了。
可能嗎?
難道他和自己一樣?
可就算他有了這種想法也沒時間細想,因為懷裡的妖嬈就快要凍僵了,他只能用手搓揉她的身體,好讓她能暖和起來。
妖嬈意識迷迷糊糊的,但知道他就在身邊,努力強打起精神,她依稀聽到了夜辰和阿倫的對話,那些愛啊死啊的只會讓她憤怒,而產生不起一絲恐懼。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變得如此殘酷無情了呢,就因為得不到她嗎?真想罵幾句,可是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用手牢牢抓緊夜辰,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夜辰會做傻事。
比如用自己交換她的平安。
她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做這種愚蠢的事的。
“夜辰……”她氣若游絲,聲音輕的幾乎聽見。
夜辰俯首將耳朵湊到她嘴邊才能勉強聽到。
“拔掉安全盔後的連線線……”她不允許自己挫敗在這裡。
夜辰臉色一沉,喝道:“不準!”
“那你……還有其他辦法嗎?相信我……不過是一點神經受損罷了。”
鳳炁如果被吸光了,她會形同廢人,甚至是死亡,那還不如博一博,她挺得住,她咬牙執行著身體的裡鳳炁,四散的鳳炁在她的努力下,重新集結,化作她身體裡的一道流水,宛如緞帶一般柔軟的在身體裡飄動著,並且快速的交纏裹住她全身的神經。
若是鳳炁沒有被吸走那麼多的話,這樣的保護她都不需要費任何力氣,甚至鳳炁會主動這麼做。
可是現在,它們源源不斷被吸走,破碎得就像被狂風吹散的沙子,光是聚起來就讓她耗費了不少力氣,滿頭大汗,她這個宗主從出生都沒有這麼費力地執行過鳳炁,算是感受了一把其他族人年幼時為了修煉鳳炁而吃的苦頭了。
當做好這一切後,她的身體開始慢慢暖和起來,力氣也有一些了,但她知道這樣的維持並不會很長,照被吸走的速度,她恐怕堅持不了五分鐘。
“夜辰,別人做我或許不放心,可是你……我絕對相信。”有了力氣,她說話的聲音也不似剛才那樣輕了,說得清清楚楚。
“難道你不知道強行拔出,如果傷害過大,你或許會變成傻子,也或許一輩子都會癱瘓。”
妖嬈扯了一下嘴角,不置可否道:“不拔我說不定會死,拔了至少能活。傻子癱瘓什麼的,不是現在能想的事。如果一直維持現狀,恐怕你乃至整個夜之軍都會被牽累……”
雖然恢復了點力氣,可說話多了,她覺得特別累,喘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寧願自己把自己弄殘廢了,也絕對不想毀在白烏鴉手裡。你是最明白我的,對嗎?”
夜辰看向頭盔裡密集倒像是頭髮絲一樣神經連線線,不由自主地手抖。
如果是別人,哪怕是寒熙和紅葉,他都可以當機立斷拔掉它們,但是她……他無法冷靜處之。
“夜辰……我問你……如果我變成傻子了,或是癱瘓了,你會不要我嗎?”
他怎麼可能會不要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她都會是他的妻子。
可是……他真的……沒有勇氣來做這件事。
妖嬈察覺到身體裡的鳳炁快要潰散了,再不快點,他更下不了手。
“夜辰,聽我說,好死不如賴活,何況未必真如你說的那樣,我會變成個傻子或是癱瘓,人體的神經雖然千千萬萬,可只要做好準備,趁著我還有鳳炁可以進行保護,只要拔出的時機得當,說不定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你確定你現在的鳳炁可以做到這個?”
“能的!相信我!”她的手狠狠捏住他的手腕,儘管已是很虛弱了,但她的眼睛充滿了堅定,“沒有時間猶豫了,就這麼做!”
與白烏鴉的通訊關閉不了的情況下,阿倫自然聽到她說的話,腥紅暗光束在他眼裡閃爍,她那句寧願殘在自己手裡也不願死在他手裡的話,尤其刺激他。
“悠,別把人想得太好,人是會變的……你怎知他不會變?你若真的傻了殘了,說不定他就厭倦你,另覓新歡去了,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什麼女人得不到。你健康美麗的時候,你愛他的時候,他自然一心向著你。可是時間是很無情的東西,過去你和他在一起,你若還記得就自己算算,不過幾年。如果你沒有死,怎知幾十年後他不會變,何況你真的確定他是前世的那個人嗎?”
他這是藉機挑撥,人在脆弱的時候,信念也會跟著變得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