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記憶?
夜辰看著阿爾緹妮斯手中的木盒子,一時間思緒紛飛,忘了伸手去接。
“你不要?”她很詫異,記得之前與妖嬈深夜促膝長談時妖嬈提到過他對無法想起過去的糾結,這會兒怎麼無動於衷了。
夜辰搖頭,“不,只是覺得有點突然。”
前世的記憶就算記不起來,或多或少也聽妖嬈提起過,似乎不是什麼很愉快的東西。
“你不用覺得突然,我雖然說這是你的記憶,但是不是真能完全想起來,還得靠你自己。”
夜辰愣了愣,“什麼意思?”
“這是神眼在我這裡留存的能力,你吃過他的葡萄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為了救被白烏鴉擄走的妖嬈,他用了那枚葡萄,力量大增,但是副作用也讓他吃盡了苦頭,如果不是後期妖嬈想方設法地‘調養’,多半他是要一命嗚呼的,他甚至連後事都想著要怎麼交代了。
“那麼這枚葡萄的力量便是讓你身體中的兩個人真正的合二為一,不同的靈魂想要變成一體,對你身體的負擔和精神的壓迫是很巨大的。”
“我現在不是一體了嗎?”自從吃了神眼的葡萄後,他就再沒出現早晚的‘精分’的症狀。
“不,那不一樣。你之所以現在不會早晚不同,是因為身體已經很虛弱了,虛弱到兩個人都無法去休息的境地。也就是說,兩個人早晚不同的出現這種類似分工合作的事兒本就是為了保證你的身體負擔不會過大。你可懂我的意思?”
發生在夜辰身上這種住著兩個靈魂的事,放眼世界歷史上下萬年,那都是獨樹一幟地奇葩,如果投胎轉世的時候兩個靈魂就能合二為一也就沒這種糟心事了,偏神眼讓他和妖嬈再續前緣已經是卯足了勁兒了,別的就實在是杯水車薪了,沒法做到完美。
所幸前世兩個靈魂原主人的體魄夠強健,連帶著靈魂也夠堅挺,按照這種體魄,轉世後,夜辰在怎麼也應該是個身體十分健康,體魄威武的男人,也正是因為夠威武,才能穩住兩個靈魂共用一具肉體的負擔只是成了個藥罐子,而沒丟了性命去,若是別的人,早在孃胎裡化成膿血了,但人始終是人,凡胎肉體,年輕的時候還能穩住,年紀大了,暮年之時恐怕就難以承受了,如同一個小夥子,壯年時期扛個三十幾斤米在身上,照樣健步如飛,可到老了,身體佝僂了,別說三十幾斤了,三斤約莫都夠嗆,何況他轉世後,可是從出生就一直扛著比‘三十斤的米袋’還要沉重的東西,遇到妖嬈後,她的鳳炁幫了他一把,緩和了負擔,可偏又陰差陽錯的服用了‘拔苗助長’的‘葡萄’,效果是有的,可是這效果過了,就是加速他肉體的衰老和弱化,得不償失。
夜辰大約是懂了一些其中的道道,但這種事到底太神奇,懂也只是懂個皮毛。他藍灰兩色的眸子盯著手中的盒子,心裡倒起了一點興奮和激動。
“那麼說,這次你給我的就是可以加強我體魄的東西?”
“對!這本是月亮島為了以防萬一神眼無法再持續發揮他的能力,而在他能力最滿溢的時期,儲存下來作為緊急之時用的,我與薩魯商量過……咳咳……”說到商量兩個字,她不免心虛地瞅了瞅身旁的丈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商量,而是她吵來的,親王殿下的主旨向來是家人第一,旁的人他懶得管,是死是活就是造化問題,偏她自己是個心軟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夫妻姍姍來遲的主要原因。
見到阿爾緹妮斯投射來心虛目光,親王也不戳破,僅僅是冷哼了一聲。
夜辰心裡跟明鏡似的,便知盒子裡的東西有多珍貴了,恐怕月亮島是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到了他身上,他眸色顫了顫,晃動出前所未有的堅毅與果敢。
“我再次感謝兩位的鼎力相助,若我必會讓白烏鴉煙消雲散於這個世界。”
阿爾緹妮斯欣喜地點了點頭,他能明白就好,不枉她花那麼多時間說服丈夫。
夜辰視線落在盒子上,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問道:“那麼我現在就用它?”他甚至都沒去問,用了會不會如上一次那樣出現副作用。
這事他只覺得是越快越好,記憶還是其次,重要的是他需要能上陣殺敵的好身體。
阿爾緹妮斯的想法與他一樣,但仍是有點猶豫,因為就是她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這東西吃下去是不是能馬上見效,這枚葡萄可比上次神眼陰差陽錯給的精純度還要高上幾倍,儘管她很花心思的改良了一下,但也未必就能像想的那樣十全十美。
上次會出現那麼大副作用,重點是他不是月亮島的人,神眼的能力從本質上說也是從她身上分離出來的,可惜世界已不是當初那個遍地都是神,一個花盆砸下來能砸傷一群神的時代了。
她的改良為了求速度,也沒做過實驗,其實也挺擔心好心辦了壞事的,想了想道:“你先緩緩,讓我先來看看你身體的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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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也會醫術嗎?”
“會一點。”
這完全是謙虛的說法,畢竟就她這個腦子學什麼不是手到擒來般的簡單容易,加上月亮島與外界完全封閉的歲月裡,島上的生活實在乏味得緊,沒別的事可幹便就學了些以前沒涉獵過的東西,說起來,月亮島上的能人可是一抓就一大把的,於是有幾年她便一門心思的紮在醫學的知識海洋裡。
夜辰並不有疑,很爽快地答應了,“那就看吧。”他將盒子順手放在身旁的桌上。
阿爾緹妮斯道:“這裡有點冷,檢查身體要脫衣服,還是找個溫暖點的地方。”
“好!”
夜辰應後,夫妻倆和他去了指揮帳篷裡的一個小隔間。
三人進去後,留守指揮室的人沒注意到星潼偷偷摸摸地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他一雙眼骨碌骨碌地轉著,仰頭看著桌子上放著的木盒子。
一眨眼,他和盒子就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