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屬於夜的這一面無疑是相當狂暴的,大約一直都是晚上出來,不太活動,憋屈久了,這一下出來了,還趕上這麼個削人的機會,便宛若被封印了幾百年的魔獸,狂野地撒了個潑。
阿倫節節敗退,脖勁這被削了好幾劍,但所幸沒被捅到,避免了血流如注的情況。
至於夜,狂暴得一點沒節制,又沒盔甲保護,完全的肉身,縱使有機甲防禦,身上的擦傷也是東一條,西一條,要不是他神色蠻橫,看著倒是他更狼狽些。
但是,這狠辣又毫無章法的攻擊模式也足夠阿倫喝一壺的了。
見他還不肯停,且更兇猛了,阿倫急出了一頭汗,再這麼糾纏下去,輸的就會是他,又或者拉開距離,想辦法先脫身,再以謀後動。
夜一點機會都不給他,想跑,沒門,堵也堵死你。
雖說他現在狠辣無比,但這等進攻模式,十分耗費集中力,時間長了不行,這點他還是很清楚的,況且身體裡的另一位還在消沉,對他或多或少都會有影響。
“你就孬吧!最好一輩子都別出來了!”夜對著辰說道。
這話阿倫是鐵定聽不到的,是他心裡的聲音。
“你……就不介意?”辰反問。
“介意什麼,真要介意,我還更介意你呢?”
“嗯?”
“你比我多上了一次床……”他如是說。
辰:“……”
人家是親兄弟明算賬,錙銖必較,他這廂計較的卻是風花雪月,若不是時間不對,辰真想一爪子拍死他。
這話自然也不是用嘴說出來的,是心聲,但阿倫還是狠狠地咬了口牙槽,面色更黑沉了。
辰是哭笑不得。
阿倫卻是莫名其妙,這貨咬什麼牙槽啊。
夜又道:“她向來對你都是溫柔細語的,我呢,每每都要念叨我不務正業,是個混吃等死的主兒,兒子大多是我帶吧,晚上是我哄睡的吧?她卻還要我讓著你點,讓你什麼,整個白天都是你的了,還要我讓!”
吃醋這時候真是很不合時宜,偏他醋得十分順溜,還一點不影響手上的攻擊。
辰反駁道:“晚上不都是你的嗎?”
甭管白天還是黑夜,一天24小時,兩人各佔12小時,分秒都是不差的,到點就換班。
“白天你能牽著她的手到處晃盪,我行嗎,晚上出來上哪去,看星星還是看月亮,黑燈瞎火的,到點她不是就睡了。最後能看的也就是她睡覺的模樣,連個好好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嘖嘖,這酸得都冒泡了。
但他顯然說的不對,不是說話的時間沒有,是他沒空說,不得加班加點風花雪月一番嗎,時間都浪費在這個上頭了。
辰也不示弱,怒道:“白天那麼多公務,是誰在處理?不都是我嗎?就算我能牽著她的手到處晃盪,身邊還不都是人。你多好,大晚上的誰會找你大眼瞪小眼?論相處的質量,你更高!”
真真是五十步笑百步,誰也別說誰。
可這會兒,兩人卻是掐上了。
一個說白天好,一個非說晚上好,心聲就跟火車軲轆似的,咔哧咔哧,沒個停,也像兩個火車頭撞在了一起,誰也不肯退讓。
兩人掐架,阿倫半點聽不到,只覺得眼前的瘋子殺招更凌厲了,簡直拿他當出氣筒了。
他頓時晃了個神,疑惑著眼前這個不怕死的瘋子到底是哪來的。
見此,夜就有了機會了,直接開啟碎魂,給了他一炮。
轟的一聲,阿倫胸口的盔甲炸開了,他沒停頓,立刻準備上前補一劍。
“老大!”
有人驚呼了一聲,然後一道黑影出現,飛過來擋劍。
竟是魔牙,他渾身狼狽不堪,背上都是血水,一滴滴往下淌,沒疼痛的好處就是傷得再嚴重,心理上也沒壓力,更不會縛手縛腳,該怎麼殺,還是怎麼殺,一點不拖泥帶水。
說起來,他這傷還是夜辰弄出來的,先前焱凰將碎魂和淬魂送來,夜辰佩戴上後就對著若邪雷霆魔牙三人猛攻,還將他們狠狠摔砸了出去,嵌進了天花板的鋼筋裡,一時三人便沒法動彈了,之後沐風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就沒再注意他們。
這會兒魔牙來了,若邪和雷霆還會遠嗎。